生普洱(下)————间隔(2/2)
“她需要休息,不能说话,请不要打扰。”
“我知道。”
自修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终于拔护士哄弄走了。
推门回病房前,望楼道里张望了一下,摇摇头,又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子律来了又怎样,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在国内不是没撕破过脸!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罗马尼亚到斯洛伐克的火车上。开始只听说子律被警察抓了,还牵连到使馆出面,好奇加上觉得有趣,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期待着这场不期而遇。到了布拉迪斯拉法车站,才听说是她出了事进了医院,差点又生命危险。原本轻松地心情一扫而空,放下东西,直接跑到医院打探消息。虽然这里的狼狈样他没见到,可很凑巧,却撞到她病房里没有人照料,于是堂而皇之进去了。
这之前,他们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机会,唯一一次还是在屠岸谷门口和子律动手误伤了她,那时候握着她细瘦的手臂,被她躲开了,如今,再没有人能阻挡他仔细看看她。
这么想着,子修又走回床边,没有坐到椅子上,反而沿着床边靠了过去。阳光里是一张病重的脸,流失了健康的颜色,看起来脆弱异常。以往在社区远远看她一眼,只觉得柔弱,生命力还算强韧,如今离近了,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孩,苍白,瘦弱,像伤了筋脉的花朵,没有营养滋润渐渐要枯萎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带着他说不清的强烈吸引力。
拉起她打过点滴的手,子修现了无名指位置上戴的戒指,只看一眼就觉得碍眼。那是子律做的,他的风格很明显,色彩都是他惯有的喜好,浓淡纤润缠绕在她指尖,似乎就是给她量身订做要禁锢一辈子的。当初子律对叶枫,也是这样执着不顾一切,最后不过分手罢了,把舒的手放回被里,嘴角挂着不甘的笑意,子修从床边站起来。
他怕什么?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就这么问过自己。
伏下身,没想过要说什么,抚开她脸颊上一条长长的丝,只想再靠近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不盘的样子,虽然普通,却比他想的好看。似乎,这世界上只要子律拥有的东西,都会对他产生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想抢到手里。
克制不住那种感觉,眼前有几年前叶枫哭泣的脸,心慢慢被奇怪的感情蒙住,子修终于把唇盖在舒的额头上。温暖的,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比他吻过的其他女孩香甜,却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她是子律的女人,就这一条,就能完全激起他的占有欲,能不能成功抢到手还不确定,但是子修想试试。
嘴唇在额头停留了一下,慢慢向下滑,子修脸上慢慢浮现出怜惜的神情,又掺杂了一丝复杂的自嘲,最后把嘴唇印在舒的嘴唇上。
子律的,有朝一日就是他的,那是好多年前母亲告诉过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