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借东风(一万字大章!)(2/2)
言罢,两个人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这时严世蕃哈哈一笑说道:“正是省会,学生才不得不来,话说这顺天府内,还没有哪里是本公子去不了的。更何况,本公子也算是半个杏林中人,自然有这份参加的资格。”
赵越对这一番话疑惑不解,不过就在此刻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身材伟岸,留着一抹短须,国字脸的年轻人。
就见这年轻人一走出来,先是和许肃不冷不淡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语气十分生硬着对赵越说道:“严大公子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其实我们鹤年堂早年曾得过严大学士的帮扶,说来家父在世之时与严大人还是故友。因为两家有通家之谊,父子两代又都有jiao情,所以严大公子也能替在下做半个家,因此严大公子出现在这里也不为过。倒是眼前这位先生,请恕在下眼生,不知道如何称呼。”
这年轻人话一出口,站在赵越身后的众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虽然这个年轻人没有明说,但是他话中的含义大家谁还听不出来。
这明显的是在暗讽赵越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又有何德何能值得大家出门迎接!
不过这时许肃已经在一旁低声介绍了此人身份,贺震他们听说了之后,也不由得目光中又浮现出几分惊讶出来。
而看到赵越等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惊讶神情,那个看似冷淡的年轻人眼角也不禁多出两三道鱼尾纹,眼眸中闪现出几许得意出来。
其实因为严世蕃的出现,原本今天的主角许肃却是被人忽视在了一旁,所有人几乎都盯着赵越去看。
一是看赵越这个一头短的大汉,一米八十几的身高,实在是鹤立jī群格外的突兀。
二是因为他们在场众人无不是知道严世蕃的身份,当朝内阁辅的公子,不管是出现在任何场所,哪怕是严衙内只有一只眼睛,那也绝对是被人追捧的核心人物。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大人物”,这一听说许肃到了,就急匆匆的出门迎接,刚一开始大家还惊讶许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二代”竟然会值得堂堂严家大公子亲自迎接。
严世蕃一出去,本没打算出来迎接的一群医界大家迫于严家的地位,也不得不满心腹诽的跟出门来。
可是结果倒好,人家严大公子要迎接的根本就不是许肃,而是许肃的“老师”。
一时之间在场的不少人都心生疑窦,虽然许肃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身份和地位,可是许肃的父亲许绅却是在顺天府医界中享有十分高的声誉,甚至是被视为精神领袖级的大神。毕竟可不是每一个大夫和郎中,都能够像是许绅一样做到礼部尚书、和太子太保,令人无比羡慕,需要仰视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许绅开创了这个先例,才使得杏林内的所有同行,羡慕嫉妒恨之余,也不由得真心佩服,暗挑大拇指。
所以在所有人看来,许肃的医术肯定都是他父亲许绅言传身教,即便是没有将一身本事都jiao给自己的儿子,许肃的老师也必定会请一位与许绅本事差不多的人来教导。毕竟许家的身份和资历摆在那里。
可是等出门之后,当一眼看到严世蕃打招呼的这个大个子,众人却是无不心中暗吃一惊。任谁也没有想到严世蕃要见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人,虽然是吃惊这个年轻人的相貌古怪身材高大,可是对方又有什么值得严世蕃如此看重?
同时大家也是在吃惊赵越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他的年纪看起来与许肃相差不多,但是从严世蕃口中,赵越竟然会是许肃的老师,这又让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虽然说这师徒没有什么必须的年龄限制,正所谓是达者为先,可是以赵越这个年纪做了许肃的师傅,而许肃他父亲还是大名鼎鼎的许绅,这就未免有些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了。
不提众人如何满腹疑团。
只说眼下问赵越话,又令人吃惊他身份的这年轻人,不是旁人,正是眼前这鹤年堂的少东家,已经过世的老东家丁鹤年的长子长孙,丁鹏丁展图!
这丁鹏今年大概有二十五六岁上下,人长得不错,可是要论医术,也就是中医方面的事情却是连赵越都有不如了。
倒不是此人不学无术,而是这丁鹏打小兴趣就不在医yao方面。而是年纪轻轻就博取了功名,眼下正是举人身份,在国子监里也读过书。同时这人长袖善舞,还颇有几分经商的手段。以至于“鹤年堂”偌大的家业落在他的手中,不衰反盛,强过从前。
其实按道理说现如今“鹤年堂”的当家人应该是丁鹏的父亲才对,可是丁鹏父亲年过四十,虽然正当壮年却是一身痨病,常年深居后宅养病,以至于鹤年堂早早的jiao到了儿子丁鹏手里。这才使得丁鹏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中最大的yao铺的当家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年少有为的丁少东家,又因为有了功名,一身的本事,所以一向都是目高于顶。再加上娘胎里带来的傲气,并且与严世蕃称兄道弟,就越的不可一世。
如今见到严世蕃对赵越如此客气,这位丁少东家心中就不免有些吃味,他可不觉得除了自己,年轻人中有谁值得严府大公子如此看重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再加上一旁的罗龙文趁人不注意,又暗中挑拨了几句。这位丁少东家一开口,就没给赵越一点好脸色看。
不过他这副模样看在旁人眼中,却是很正常,最多也不过是说他一句年轻气盛罢了。
而赵越也同样的没把他放在心上,只觉得在严世蕃身边的人,要不是这么说话那才叫不正常了。
因此赵越就笑呵呵的对他说道:“在下赵越。”
“赵越?这名字有谁听说过?”赵越话音一落,在场就有不少老大夫就一脸疑惑的左右问道。显然赵越这个人他们没见过,名字同样也是陌生的很。
可是看严世蕃严大公子对此人的态度,也不应该是一个无名之辈。
而面面相觑之际,大家都是相视摇头。显然都是头一次见,根本就没这个人的印象。
不过总算是有人似乎想起来“赵越”这个名字似乎与最近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个人的名字雷同……
只不过据说那人可是华佗隔世的传人,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臻于化境!只可惜大家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虽然说有人有从太医院那边打听到,果然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不少人还是不相信有人真的会华佗的神技!
要知道这年头随便一家yao铺里,谁还没有一块“华佗在世”的匾额。
区区一个传人,或许有夸大之词也未必。
当然,京城里对赵越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大家如此表现,也未免没有几分“同行相忌”的意思在内。
故而,当看到赵越,又得知了他的名字,在场众人也没有把他和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个“赵越”联系在一起。
丁鹏嘴角一挑,仰着脸看了赵越一眼,淡淡笑道:“原来是赵先生,幸会幸会。”说是幸会,这位丁少东家却是一丁点的幸会表情都没有。
目光只是在赵越身上一扫而光,就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神情,然后笑着对一旁被众人忽视的许肃看去,然后露出了笑脸,笑道说:“子敬贤弟,今天你可是主角,来,咱们有话先都进大堂再说。”
说着丁鹏就转头看向严世蕃,看似是征求严大公子的意见一般。
严世蕃笑呵呵的点头,然后就对赵越说道:“赵先生,里面请。”
说话间,这呼啦一大帮子人,就反身走进了“鹤年堂”的大门。一进门,赵越迎面就看到熟悉的yao铺柜台,还有贴着墙的yao柜。
不过与众不同的是,这yao铺内却比寻常的店铺多了一种风雅的感觉。只因为里面各处角落上都挂满了名人楹联,比如说什么“裕求养xìng延年物,须向兼收并蓄家”,“调元气,养太和”……诸如此类。
所以当进门之后,赵越就不住的打量yao铺内的这些楹联,心中暗道这yao铺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一个天生的雅人,还是简单的附庸风雅,不过这些楹联的字迹倒是颇为让人感到赏心悦目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越眼神中的欣赏,一旁陪伴的丁少东家眼角的得意却是越的明显,语气依然的冷淡,故作平静的说道:“这些都是我平日来收集的,怎么样,还能入了赵先生法眼吧。”
严世蕃也道:“丁老弟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才,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不光是书读得好,这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哈哈,要说这京城当中书呆子着实是有不少,可是这又会读书又会赚银子的,却非丁老弟莫属。赵先生,日后也不妨和我这丁老弟多走动走动。说起来你们可还算是同行……”
客套中众人已经都进了大堂内,然后分宾主各自找位置,就坐了下来,jiao头接耳说着今天比试的事情。
今天“鹤年堂”门外已经挂上了“家中有事,暂休一日”的水牌。
所以大堂之内除了邀请来的客人之外,却是早已经被清理干净,没有一个看病抓yao的。
不过门外看热闹的却还有不少人,都知道今天“鹤年堂”内会上演一出龙争虎斗。所以不少闲汉都想着第一时间得到第一手资料,好增添他们回去后吹嘘的资本。
严世蕃和丁鹤年两个人都是坐在大堂正中的主位之上,赵越他们则是被安排在严世蕃下的位置上。
赵越坐在上,身旁就是许肃。其他众人都是或坐或站,在两个人的身后。
而正对面,空出来几把椅子,想来是留给霍天德的。只不过今天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也不见霍天德半个人影,众人心中对这个王府的“奉祀正”也不由得心生几分不满出来。
不过如此一来,许肃今天这一副别出心裁华丽丽的形象,就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当即就有人揶揄的笑道:“许公子,你今天这一身打扮,倒是出人意表,引人注目啊!哈哈,只是不知道,许公子你这一出是不是有古之名将抬棺出征的意思?不成功则成仁?”
话音一落,大堂内的众人就低声笑了起来。
某些人则是看似替许肃解释,实际上却是看他笑话,嘲笑道:“你懂什么,许公子家中这不是刚办过了丧事嘛。身披重孝,也是孝子应有之礼。”
“这么古怪的孝服我可是头一回见,不过他脖子上挂的又是什么玩意?倒像是我家厨房用的铁筷子……”
一时之间下面议论纷纷,显然都没有把许肃太放在眼中。
或许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霍天德邀请他们,又动用了某些为人不知的手段,或许今天他们连出席的兴趣都没有。
许肃本来就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有些古怪,自己也是不好意思,听到这些话脸上更是红的烧,好不窘迫。
坐在主人位置的丁鹏这个时候也来兴趣,看着许肃的那一身奇怪装扮,特别是脖子上,衣服口袋内的小动静,更是好奇的笑问道:“许公子,既然大家都问了,你就不妨说一说,也好让诸位长长见识。说起来许大人生前,那可是咱们顺天府医界的翘楚,许公子这一身恐怕也有什么说道吧。”
许肃闻言,不由得红着脸看向了身旁的赵越,要他来说,他可是说不好。更何况他心中也是不满大家对他的轻视,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大活人。只不过今天他要与霍天德分一个高低上下,却是强压心中怒火,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赵越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相反当看到众人如此好奇许肃的打扮,他反倒是一副高兴的模样,哈哈笑道:“既然诸位都对我这徒弟身上的东西感到好奇,那么在下就不妨借此机会介绍一下,与诸位同行互相切磋,互相进步。”
说着赵越就转回头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对身后的贺震和沈通命令道:“去把咱们准备好的东西亮出来!”
嗯?什么意思?亮什么出来?
赵越这话音一落,贺震和沈通几个人倒是兴冲冲的就应声走出了大堂。可是他们这边如此诡异的举动,却是让在场看热闹的众人无不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严世蕃探着身子向外看了一眼,好奇的问道:“赵先生,你这看起来倒像是有备而来啊。不过你这是要他们去做什么?”
赵越故作神秘的说道:“严公子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就是。”
罗龙文一旁怪声怪气的笑道:“赵先生你这每次都是行事出人意表,今天也不知道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啊。”
赵越对罗龙文的话倒是笑而不答,可是丁少东家却不免不屑的说道:“惊喜未必有,只希望不是什么惊吓。”
话音一落,就见大门外贺震和沈通他们重新出现,不过这时他们手中却是多了许多花花绿绿的东西。
可是等贺震他们捧着这些东西走进门来,大门口却是还站在两个人。
这两个人手中拿着一卷三四尺宽的卷轴,一人手中抓着一端,然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忽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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