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梦境（1/2）

阿纯瘫坐在地上，那被灌木成圈状围住的一堆堆火堆上是一口口的大锅。这种大锅是镇北李铁匠家里的，可以装下五头猪，每到过年时就出租给邻里腌制腊肉或者是做大锅饭，平常时候李铁匠是怎么也不肯拿出来的，就当做宝贝命根子一样。一口锅就要花上好几十两银子呢更别说那锻造的功夫。

李铁匠也好久没看见过了，莫真如自己所想……阿纯心中否定着，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爹爹和袖白哥哥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阿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缓缓靠近那一口口大锅。慕沐川跟在后头也感觉特别紧张，祈祷着里头的东西千万不要同自己想的一样。

阿纯咬牙引燃了一个火把，两进一退地凑近锅沿，突然脸色突变，惨白，惨白，惊慌失措地跑开，火把跌落到地上熄灭了。就在火把落下阿纯跑开的当儿慕沐川才瞄到那里头的情景。一只煮得发涨的露出了白森森的指骨的人手紧紧地抠住了锅沿，里头是分辨不清的油脂膏状物。

阿纯又回到了船舱，慕沐川胃中一阵一阵地难受，越想越感到恶心，越想越感到可怕。与方才谈话相联系，这群人竟然炼尸油来替桐油，况且那被残害的人可能就是与他们朝夕相对的邻人。

“砰砰砰……”阿纯呆滞地敲着门，步履蹒跚好似快要支撑不住跌倒。慕沐川不能体会阿纯此刻的心情，虽然自己也仅仅是女子但从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脆弱。看见生命逝去，人性扭曲还能够承受，但也许也只是因为死去的不是自己相熟悉的，扭曲的也不是自己相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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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阿纯？怎么又来了！”打开舱门的还是袖白，眉眼里完全没有身为儒士的平和暴虐充斥着他的瞳孔。

“袖白哥哥……”阿纯低声呢喃，只是声音太小了袖白根本一个字也没听明白，只看到阿纯的嘴唇在动。袖白没有敞开门，而是抵在门框看阿纯，见她不知在说什么心里也不耐烦了：“阿纯，你在说什么，大点声不行吗？你快回去吧。”

阿纯闻言没有回答，推开了门进了里头，袖白拉住她想把她送出去。

“爹，你知道镇子里失踪的人在哪里对不对？你知道的，对不对……”阿纯抬起头看了袖白一眼，嘴唇嗫嚅着没有说话便推开了他向着坐在凳上的爹爹质问道。

“管他们做什么，赶紧回去歇着将东西都收拾了，那个在天水岸边捡的什么野男人就不要带着了或者你交给你大山叔叔好了。等过了这天水，爹给你找个更俊的。”

“爹，他们是我们的伙伴！怎么能不管？”阿纯声音悲戚，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什么伙伴，马上咱们就要过天水了，你到底要怎样？”阿纯爹爹眉头一皱，将拳头往桌子一捶，生气地看向阿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