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土堡内外（二）（2/2）

高锰酸钾加水调制成溶液，可以用于清创消毒，是他出发前特意精心准备的。

他掀开罗二娘上衣，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和缠得毫无章法的灰色绷带。

罗二娘眉头轻轻一蹙，微微哼了哼，然后又没有声息。

云天甲喉头发涩，额角渗出细汗，竟有些紧张。伸手解开绷带，映入眼帘的，是惊怖骇人的两条巨大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印象中，一直觉得罗二娘偏于丰满，可是现在看来，她只是胸脯比较高耸，腰身上一点赘肉也没有，绝对不算胖。在她左胸，还留有一条淡淡的疤痕，应是以前她为自己治眼放血时所留下。

云天甲收摄心神，给她渡入少量魂力，护住心口；再用金针刺**位，防止流血；然后点燃十多支蜡烛照明，这才为她理明内腑，检查伤口，刮去腐肉，清创消毒，缝合包扎，忙了足足两个多时辰。

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运气。

云天甲虽然懂得医理知识，却不是专业的医生，加上条件简陋，手术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他用宫洛洛打来的清水洗了手，瘫坐在床边。

宫洛洛道：“手术做好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我替你照料她。”

云天甲点了点头，一瞥眼，看见下酒菜仍然依偎在床脚，过去抱起来，感到它通体冰凉，瑟瑟发抖，细细一看，竟然脚上、身上、头上到处落满伤口，吃了一惊，心中很是愧疚。

下酒菜救了大伙儿的命，自己却如此粗心大意，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忙给下酒菜渡入魂力，然后把它放在身边，坐在楼板上，盘腿调息。

宫洛洛见罗二娘嘴唇干裂起皮，蘸湿布巾，将水慢慢滴入她的嘴里。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惫，便也在房间里找了个位置，运功冥想。

良久，罗二娘轻轻睁开眼睛，但见红光摇曳，烛泪低垂，云天甲、宫洛洛守候在身边，一时恍如梦境。

她怔怔地看着云天甲清秀俊朗的面庞。

三四年前，他还嘴有黄毛，稚气未脱，如今脸上却是线条清晰，轮廓刚正，已经颇具威严。

心中忽然记起一句诗：

“自君之出矣，红颜转憔悴。自君之出矣，明镜罢红妆。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

脸上火辣辣地发烫，心想：“我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对他动了情？人家是天之骄子，我不过是一个没人在意的婢女罢了。”

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宫洛洛，只觉她粉妆玉琢，容光逼人，端得是人见人爱的绝世美女，与云天甲再也没有更相配的。

想到：“宫洛洛千里追随，情义深重；月牙白默默关注，痴心无改；水中雪则与他亲密无间，互结信约。她们三个，我一个也比不了。”

想着想着，又有些伤感，沉沉睡去。

罗二娘原名罗萱，三四年前刚遇到云天甲时，只有十九岁，现在也不过是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云天甲一直觉得她有三十几岁，那不过是她刻意乔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