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试（1/2）

司寇芳踏着沉重的脚步，前方的沉重铁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外面是未知崭新的世界。

司寇芳踏出铁门，门在身后合上，他回过门看着高门电网，伸手比了个中指，点上支烟站在大门口，深吸几口。

一辆破面包，滚着狼烟而来，一个急刹，停在铁门不远处。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从车里钻出来。

那人一见到他，激动地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了他，声音带着呜咽，“哥们，我他妈快想死你了。”

司寇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但此刻眼眶也酸酸的。

六年了，他的脸由稚嫩变得棱角分明，刀砍斧凿一般。

原本生着细软绒毛的嘴唇现在变成一脸粗糙的大胡子。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黑白分明。

最宝贵的青春岁月，是在牢狱中度过的。他由一个青涩的半大孩子变成了糙汉子。

“行了天迪。”他推开蒙天迪，淡淡地说。

蒙天迪是他最好的朋友，半个生死之交。

那个夜晚，司寇芳满眼都是血的颜色，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血会有这么多，好像永远流不完。

眼睛所看到的地方，全是红色。

蒙天迪最先赶来，帮已经傻掉的司寇处理所有事情，联系急救车，报警……

也是他，在这六年帮司寇照顾孤身一人的老娘。

帮老娘重新租了像样的单间，常常买了东西回家，代替司寇孝敬老娘。

……

司寇芳推开家门，扔掉手中的包，“女人，我回来了。”

那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站起来，瞧着站在门口穿着六年前明显有些小了的旧衣服的男人，眼泪浮上眼眶一直等它又下去，才叫了声，“我的儿。”

她走上前去，一把将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儿子搂在怀里，紧紧搂着。

司寇芳被勒的咳嗽了几声，“女人，你是想杀了你儿吗？”

徐枫锦这才推开儿子，身前的桌子上，满满一桌菜，娘仨入座，徐枫锦倒上三杯白酒。

“儿子，不管多难，你总算是个男人了，是咱们司寇家的人，就给娘好好站起来做人，老娘先干为净。”

女人一抬头把整杯白酒喝了个底朝天，脸上浮出红云，她撩了下卷发，冲两人亮出杯底。

两个年轻男人也干了。

家里只有一个单间，为了省钱，暂时也不打算租更好的房子。

司寇犹豫着，老妈开口，“住天迪那吧，老娘有自理能力，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守着娘算怎么回事。天迪算娘的半个儿了。你们兄弟俩住一块，互相照应着。天迪可以吗？”

就这样，吃过饭，司寇拿了几件衣服，跟着蒙天迪离开了老妈的住处。

走时，老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指间夹着一根烟，好像儿子只是出去散个步就回来，抬头对儿子淡淡道了声再见。

司寇跟着天迪下楼，拉开车门向楼上看了一眼。

窗子后面站着老妈的身影，凝视着刚回家就再次离开的儿子。

他眼睛一酸，头也不回钻进了车里。

找了三天工作，他没有学历，出事那年他才高三，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

能找的工作只有在工地干苦力。

而且是最低等的苦力，赚的钱连自己吃喝都不够，别说养老娘了。

蒙天迪让他在网上试试运气，找点销售方面的工作，这种活对学历要求不高。

司寇芳在网上浏览招聘信息，夜已经深了，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铜棕色的面孔上。

一条招聘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家公司很奇怪，连全名都没标注，招聘简介里只有一句话，底薪六千，招保险调查员，五险一金齐全。

招聘启示下面还有很小一行字——学历、经历、钱，不是问题，你够胆来吗？

自从失手杀了那个恶少，又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过相应责任后，司寇芳已经没有什么没胆做的事了。

底薪很满意了，他点了发送键，投了简历，将自己的经历如实写了上去。

另外查了一下，这条信息已经登出有一周时间了。

竞争一定非常激烈。

投过后他几乎没报任何希望，谁会要一个杀人犯？不管是误杀，还是防卫，总之经他手结束了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