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鄙人赵日天(2/2)
贝鸿德虽然有点腻味,但伸手不打笑面人,继续懒在沙发上说到“faith,love。”
“噢,二位是俄国人?”
“嗯”此刻贝鸿德有点不爽了,刚才砸钱砸得两洋马心花怒放,自己再一通勾兑,搞好了晚上就能入巷。突然冒出个其貌不扬的乡巴佬来,看样子是找自己有事,可话题全往洋马身上落。故而语气中有了几分轻慢之音。
钱鼎章仿佛没听出来似的的,依旧满脸堆笑但嘴里说出的话来却让faith和love面色大变“薇拉,柳芭,你们的老二娜日达杰呢?”前世网络发达,钱鼎章也多多少少看过几部俄语电影,所以三个俄文女性名字用的是字正腔圆的莫斯科音。
贝鸿德一看身边二人脸色发白,心中明白,这看来多半是她们的真名了,而且听意思似乎是三胞胎。自己刚才虽然让二人笑的花枝乱颤,可却始终没问出本名来。
眼前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能一口道破其来历,看来自己好像有点看走眼了,随着他对钱鼎章评价的提升代词也从乡巴佬变成了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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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出现了舞女,这就涉及到了当年的风俗业,咳咳,稍微讲几句。
首先舞女不是ji女,她们公开的职业是舞厅中陪舞客跳舞的。和舞厅是合作关系,舞女每月向舞厅缴纳一定费用,然后可驻场拉生意。可能有些老司机读者要说了“这个我懂,苏州蓝堡,重庆砂舞都是此类”。抱歉还真不一样,昔日上海大小舞厅上百百乐门仙乐斯属于上等交际场所,进出往来之辈都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不但男性去,富家小姐社会名媛也会去消遣,如果真在舞池中随便乱摸那还了得?
条几场舞相当于男舞客和舞女间的相互试探打量,女的要摸摸男的家底是否丰厚出手是否大方,男的也得看看女性色面盘盘道。如果双方都彼此满意,那么几曲结束落座后开始相互勾兑。之后或者是春风一度或者长相厮守就看个人缘法魅力了。《色戒》中不是有句台词么“我花钱那么多,我爸以为我包养舞女”。当然舞女中也有只配跳舞不卖身的。但这种就和夜总会公主一样,落水是早晚的事情。
舞女的出现是对沪上传统风俗业的重大打击,和传统那套比较繁杂的程序比舞女可谓简便快捷,仙乐斯这种级别的舞厅,每晚总有三位数朝上的舞女驻场,想要什么样的自己选去,尤其重要的是有白俄或者其它外籍女性可供选择。当时国人如果想要一亲外国芳泽也只有去舞厅才有可能实现。沪上是有外籍妓马赛克院的,但基本都接待外国人,或者你的外文水平达到专八以上,各种专用名词熟练的能报菜名。
传统的风俗业则更为繁琐,从场所来分就有书寓,长三,幺二,台基,野鸡,咸肉庄等。档次从高到低。
书寓,同治前后苏州的女弹词艺人在上海单租一套房间,以卖唱为生。一来二去熟了之后,也下场陪酒,再往后。。。所以清末苏州光裕社严谨女性唱弹词就是这个道理,因为之前的女弹词几乎都沦为**的幌子。后来成为最高档的交际场所,类似现在要熟人介绍才能去的私人会所。
长三,以定价命名,打茶围,侑酒,过夜都是三块,算是高档场所。多集中于四马路,今日的福州路,值得一提的是49年我党把福州路改成文化街,成了喜欢买书人的好去处,这点我是服气的。
也不能把长三看做单纯的卖肉场所,很多时候是承担了谈生意等交际用途。比如有朋自远方来,大家要找地方聚一聚,去哪儿?长三堂子,下午进去先打个茶围,喝喝茶吃吃水果嗑瓜子,大家聊天叙旧,当然每人身边至少是要有个人的。聊天累了,可以打打麻将照例有有人帮你洗牌砌排,弄到四五点肚子饿,可以叫堂子的点心也可以差遣龟奴出去买回来。晚上么,直接从附近的酒楼叫上一桌好菜大家喝酒聊天。酒足饭饱之后,咳咳咳,悉听尊便。
幺二,较长三下一等,打茶围一块,陪酒,过夜两块。
台基,某人租个房子,自己叫上几个失足妇女。算是小规模个体户做法。
野鸡,嗯,就是流莺,白天茶楼酒肆,晚上站街。
咸肉庄,会几句洋文,接外国烂水手的。
其它还有几种,脑子不好一时想不起来,有空我翻翻资料去。
到抗战时期,又有所谓的向导社,按摩社,这个和当下的就很接近了,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年头就有各色小纸皮往门缝里塞的做法。40年代,某向导社挖空心思不知从哪儿找来个有三个咪咪的女子,一时间生意大火。
至于日租界又是另一番景象,风吕池,女招待,艺伎,东京有的沪上也都有。
90年代之后,沪上流行一句俚语叫捣糨糊意思是马马虎虎之意。这在当年也不是什么好话,电影院门口常有女性上前询问购票观影者“先生阿要泡茶伐”。如果回答要,那么就得买两张票一人一张,女子会端一杯茶水随行入场。之后灯光熄灭,无非是上下其手,摸到某些地方那就叫淘糨糊了。
黄霑曾经搞过个片子叫香港黄业,内中就有陪看女,大致也是49年后传过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