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真言何解(2/2)
“小六哥,你等等”我叫住了他。
“怎么了?婼妹妹”他转身看向我。
“我听二爷说小六哥身手很好,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我想,这样说应该能套出一些东西。
他放下肩上的的麻袋,挠挠了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婼妹妹又在打趣我了,什么身手,只是些不入眼的拳脚舞弄,不值一提,呵呵”。
“小六哥,你能教教我吗?”我故意放缓了语速。
“啊,哪有女子像男人一样舞刀弄棒的,哈哈”付六大笑道。
“刚刚小六哥还说只是些拳脚,而非武功,更何况我学了,以后可以保护自己啊,难道是小六哥嫌我愚钝,不愿教我?”
“婼妹妹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连二爷都不能烧不出的东西,你都能做到,怎会说愚笨呢?只是学这些拳脚功夫,很是容易伤筋动骨,你又是个女子,能吃这些苦吗?”付六有些担心地说道。
“只要小六哥肯教,我不怕吃苦,但还希望小六哥别告诉任何人,只作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可以吗?”我欣喜地看着他。
“这没问题,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等我把这些火灰处理干净我就教你。”他拍了拍麻袋,然后又扛把它在肩上,阔步走了出去。
爹走了几日也没有来信,我便一直缠着小六哥教我,他平时看起来虽然柔弱怕事,但是功夫的确不赖,白天他还要替二爷打理茶楼的生意,而晚上我便在院里跟随小六哥学习,自然也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到,毕竟女子学习武功也并非一件光彩的事,尽管每晚躺在床上,早已动弹不得,全身酸痛,想想学到的那些拳脚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心中虽苦犹甜,便怅然睡去。
又过了七八日,爹还是没有捎信回来,我也开始担心起来,便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面的青苔上肆意画弄起来。
“濯婼,濯婼……”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抬起头一看,竟是二爷,只见他两步并做一步向我跑来,我连忙站了起来。
“二爷,你回来了!”我看着二爷,欣喜地说道。
“我听你爹说在信中说,你烧出了窑变之瓷,是真的吗?”二爷惊喜的语气中带了些许怀疑,“快,快带我去看看。”
看到二爷如此迫切,我便带着二爷进了屋,拿出放在床底的那只箱子,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裹着的纱布,拿了那个莲花盘准备递给二爷,二爷看到后,我还来不及递给他,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真的是,真的是……”二爷用手抚摸着盘面,像是在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那般,眼眶中晶莹闪烁,沉醉其中。
“二爷,这真的是你和爷爷苦心孤诣烧出的窑变之瓷吗?”我不忍心打断二爷,却又不得不问道。
“没错,没错……等等……”二爷回答得很干脆,但又立马转了口,二爷拿起莲花盘走到廊前,对着太阳,眉头忽然一皱,回头看着我,“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
我点了点头。
二爷神色也顿时变得冷峻下来,“当年我们烧的窑变之瓷,置于光下,润比翡玉,触之生凉,犹虬龙腾云,始而贯终,魂形俱存。而这只莲花盘,色变恰好,光润华彩,虽也算得上是窑变之瓷中难得一见的品类,可细观便可发现其魂不全,而形不整,形不整则神不存。”
二爷果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差了什么?”二爷把莲花盘递给我,然后问道。
“天脊。”我抬头看着二爷,颤颤说道。
“天脊?这是什么东西?”二爷回到屋内,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道。
“爹说,他也不认识,爷爷的遗志中又说‘合以天脊,方为上品’,所以爹无奈之下,便只只能用先前取齐了的那些瓷土,而这天脊,也就没有加进去。”我把莲花盘放在桌上,回答道,“难道二爷你也不认识这东西吗?”我疑惑地看着二爷。
“当年我和你爷爷、你师父三人合力才烧出那些窑变之瓷,这瓷土又全是你师父所汇所撰,并无他人插手,而此行到你师父之处,我也是想把当年的事搞清楚,可是你师父始终不愿再提,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从你师父口中得到什么。”二爷显得有些低沉了。
“师父不愿帮我们吗?”
“你师父当年对你爷爷唯命是从,自然是不愿违背你爷爷的遗愿,要请他来相助……呵呵……”二爷叹了口气,冷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你师父叫我带了一封信给你。”说完,二爷便从衣襟口袋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我。
我拆开一看,这张纸上只写了“真亦得时得亦真”。
“信上说了什么?”二爷抬头看着我。
我把信又递给了二爷,“这什么意思?这个老顽固,就不能说清楚吗?这这这……哎!”二爷用手背拍了拍那张纸,略有抱怨地说着,然后又一把把信拍在桌上。
“二爷,你别急,或许师父正是用这几个字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二爷,你舟车劳顿,要不先去休息休息吧,如果有了什么消息,我马上来告诉你。”看着二爷神色倦怠,我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那好吧!记住了,要什么就直接吩咐小六子去找,把这儿当自己家,别见外,呵呵。”二爷起身笑着说道,刚迈出门去,有回过身说:“对了,你爹说处理完家里的事过几日就过来,你在这好好住着,别担心什么。”说完,二爷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我又拿起那封信,细细斟酌着里面的每一个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师父也是,还要我猜半天,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师父,师父!”我双手搭在桌上,趴下头,一个劲儿地叫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