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终有一别（2/2）

戚璟瑶见父亲反抗，立刻开口道：“父亲，无论何时，瑶儿只是您的女儿，此次见面如此艰难，难不成我们要在这拜来拜去的吗？我是您的女儿，给您行礼叩首是应该应分的，女儿不孝，无法在父亲身边侍奉，如若父亲连女儿的一个礼都不受，那岂不是在怪女儿？”

戚弘烨闻之鼻子一酸，再也不拒绝：“我的好瑶儿，你瘦了，你可还好？为父都还没庆贺你晋位呢。”

眼中含着热泪，可嘴角却是上扬的，戚弘烨欣慰地笑着，可这边的戚璟瑶却已经哭的说不出话。

慈父的关怀如涓涓细流一般，流入了戚璟瑶的心窝，她不敢抬头望着父亲的眼睛，生怕多贪看几眼，便有了与父亲一同出宫回家的冲动。

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入了宫的女子，即便是死，都不能出宫，谭姝妗便是例子，虽然风风光光地下葬了，可其母却连一面都见不着，就这般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瑶儿，你莫要哭了，可是委屈了？不然怎么哭个不停？”

知女莫若父，戚弘烨的话一针见血，戚璟瑶好似从来没有这般委屈过，竟是哭的无比伤心。

“没有，瑶儿是高兴，瑶儿见到父亲高兴的才哭，听闻父亲就要去南诏了，女儿不放心，便给您准备了您最爱的枣糕，还有这茶叶，都是您最爱喝的。”说完，戚璟瑶将面前的包裹推向了戚弘烨。

“还是瑶儿心细，不过就是一月有余，哪里需要这么多呢？你自个儿留着多好，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的。”

“即便是一月，那我做女儿的也惦记着，自小瑶儿便没离开过父亲，虽然进了宫，也能时时刻刻地听到父亲的消息，如今骤然离去，瑶儿怎能不担心？”

女儿自小就甚是懂事，戚弘烨见此，怎能不动容？不过听闻她在宫中虽有不顺之处，却也能多次逢凶化吉，戚弘烨虽然担心，却不表示太多。

“父亲不在的这段日子，如若你真的有事，尽管派人去九王府寻九王，他与为父已是多年好友，我也交代好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帮你的。瑶儿，虽然不能一直陪着你，可父亲一刻也不敢忘记你，只愿你在宫中如鱼得水，好生照顾着自己，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满足了，恩宠乃是身外之物，凡事不要过于执念，父亲只要你能开心的活着，不受委屈，便心满意足了。”

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即便是自己入宫时，也是说了寥寥几句，他从不是如此多话的人，可不知今儿是怎么了，好似再怎么嘱咐，都不放心一样。

“女儿知道，父亲此去要注意身子，女儿自会保重的，还有，一定要给母亲带话儿，养好病可要赶紧回来，不然父亲多可怜？”

悲伤之色瞬间烟消云散，戚弘烨瞧着时候不早了，便提出了离开：“孩子，虽然陛下宠爱你，可你也不能完全顺着自个儿的意愿，虽然为父与你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可为父必须得走了，外臣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好在韵苑也算不得后宫，却不能不顾及陛下的感受。”

“父亲，您这就要走了吗？再留会儿不成吗？”

戚弘烨抱紧了女儿给的包裹，笑的极为慈祥，语气中的宠溺，一如往常。

“丫头，爹走了。”

这是戚弘烨留给戚璟瑶的最后一句话，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戚弘烨的背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