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是龙是虫（2/2）

“你觉得在南京登基称帝，怎么样？”刘致远不跟对方客套，一来就说正事。

刘致远想在大陆立一个说话算话的代理者，他不想再跟一堆只会相互推诿而不干事的文官磨蹭下去。在南京立一个皇帝，虽然会造成南北割据，不过，北方政权要钱没钱，要兵没兵，已经岌岌可危。在定海军的支持下，南边军队要打过去也是比较容易。

现在，关键是看这个朱载圳，如果他是扶不起的阿斗，那就算了；如果他还有些志气，那就把他扶起来。刘致远并不怕这个景王有野心，就怕他是温吐水。干什么什么不成的人，刘致远最反感。

“在南京登基？”朱载圳面色一喜，随即不无担心地问道：“那北边的皇帝怎么办？”

“北边的事你先不用管，你自己先想办法拉起一支军队，人越多越好。我给你一些兵器和一个月的粮饷，你自己把南京打下来。如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江南各省，我定海军就认你是大明朝的皇帝，如果做不到，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定海军不跟无能的人合作。”

朱载圳的脸色数变，沉吟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好！不过，我身边没有人可以保护我的安全，刘公子能不能先给我一队人马？”

“在我面前，不要耍什么花招。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挖人啊？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要是让我看到不想看到的事情生，我捧得起你，自然也踩得扁你。现在，我跟你约法三章：一，你以后统治的范围，只能是陆地，大海是我的领地，你碰都不能碰。你向西打也好，向北打也好，陆上的土地随便你去占，只要不下海就行；二，你不能拥有水师，不能拥有战船；三，海岸全线都是我定海军的自由贸易区，你不能限制商人们正常的商业活动。这三条，是我支持你一统天下的条件。”

“刘公子，这三点要求都不算苛刻。不过，我手上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拨给你两个侍卫协助你招兵练兵，一个月之内就要把人给我完完整整地送回来。如果他们出了什么岔子，后果你自己清楚。”刘致远事先给了个警告，因为侍卫队中每一个人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对定海军而言，这些人少了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合作的细节谈妥，景王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造反”活动。先，他暗地里勾结了南京各部的官员，许愿封官晋爵，很快就拉笼到了一批官员。其实，南京六部的官员，大多是在朝廷党争中失势后被政敌排挤出中央的。这些人整天喝茶聊天无所事事，多少都对北京方面多有怨恨。所以，景王这一拉，就拉来了一大片。

有官了，下一步是招兵买马。景王拿着从刘致远那里支取到的十万两白银，在南京城外大肆招兵。男女不限，学历不限，甚至年龄也不限。在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里，居然弄来了五千人。

有兵了，就开始练兵。刘致远没有食言，很爽快地支给他一千条火绳枪。反正这些火绳枪也是定海军从沿江各地的军营中搜刮来的，一共有四千多条。之所以有这么多，主要是因为有朝廷的一些将领趁着沿江的局势混乱之际，大肆将军营中装备的火器倒卖出来谋取私利。一些与定海军亲密合作的商人大肆收购，全部进献给了定海军。

其实，不但是火枪是从明朝军队搜刮来的，就是粮饷也是从朝廷搜刮来的。那些准备北运上北京的漕粮和漕银，现在全部被定海军收入囊中。另外，一些与定海军没有合作关系的船商，也成了定海军打劫的对象。

总而言之，羊毛出在羊身上，赔本的买卖刘致远肯定不干。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开打了。其实，南京兵部尚书谭纶一早就察觉到了景王的阴谋，不过，景王现在的营盘在定海军的庇护之下，他也不敢贸然出兵讨伐。虽说各地的蕃王不吃香，是朝廷的眼中盯。不过人家毕竟是王爷，姓朱。在皇亲国戚面前，谭纶自问自己屁都不是一个。对王爷先制人？别逗了！谁要是嫌命长，大可以去试试。

于是，谭纶把军队集中在南京城内，严防死守。时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由于一个多月前，军营已经被定海军尽数焚毁，很多士兵无处容身，谭纶只好允许士兵“借住”民家。

可是这一借不好紧，马上就借出了麻烦来。因为这些军队大多是来自浙江福建江西等地的外地兵，有一些还是临时召集起来的地痞流氓。这些士兵素质参差不齐，他们先是“借”房，接着就是“借”饭填肚子，再接着就是借“酒肉”暖身，最后，一些无法无天的痞兵，居然要“借”人家的老婆闺女来暖床。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本来，南京城内的百姓不但要“劳军”，还要“捐军”，已经不堪重负了。现在那怕是一丁点摩擦，就能把百姓的不满情绪引爆。士兵“借”宿人家妻女的消息一传来，群情激奋，整个南京城立马地乱了！

在南京城内，很多官员都成了景王的眼线，这一个利好的消息马上传到景王的耳朵里。景王这些天真愁着怎么才能攻下南京城呢，这个好消息一传出来，他马上就开始行动了。先是请求定海军水上支缓，把北城门轰开。再打出“保国救民”的旗号，带兵攻入南京城。

就在这个时候，谭纶正一面调兵遣将平定城内的暴乱，一面捉出几个带头的痞兵，杀掉以平民愤。本想着尽快平定此事，不让定海军钻到空子。可谭纶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定海军已经开始进攻了。

南京北门的城楼上，巡城的守将现白茫茫的江面上，四十条战船一字排开。突然，一阵火光闪眼，随即传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巨响。天空中，无数弹石就像是无数的蝗虫一样，遮天蔽日而来。

“敌袭！快，快去通”这位将领的话音未落，数枚弹石呼啸而至，将他的身体击飞到城下。

口中的鲜血狂喷而出，形成一道凄丽的血线，他至死还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可怕的一幕：整个石头打造城楼被轰飞了一半，碎石乱飞，方圆数十米范围内，断肢残骸遍地，城楼上数百名将士，无一生还。

惨烈！

不远处，谭纶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头皮一阵麻：如果这一轮轰击打到自己的身上，那

谭纶不敢往下想，马上下令道：“向后撤退，后散到城内避敌炮击，利用民房与入侵之敌巷战到底！”

一轮炮击之后，刘致远就不管了。接下来的仗，由景王自己去打。是龙还是虫，就看他能不能打赢这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