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北国有佳人(二)(1/2)
外面还在下雪,但似乎没有那么稠密了,稀疏了许多,竟然也不再那么频繁的阻挡视线。有些风,雪花被斜斜地吹落过来,在她的衣服上、间盘桓,久久地不曾融化。青盏在回廊里轻轻驻足,她穿的单薄,感觉到一些寒意,握着剑的手已冻得冰凉。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回房再披一件披风。
突然从客栈的入口处走进来一个人,闯入了青盏的视线。那人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斗笠,长长的胡须随风微拂,走路的时候微低着头以至于青盏看不出他的长相。他的手里提着一把九环钢刀,没有刀鞘的,明晃晃的刀光映着飘落地雪花,白花花地一片,冰冷的更是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青盏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虽然她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是那顶斗笠,那把大刀,以及长长的胡须,身形的轮廓,都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青盏微微垂眸,仔细去想,却现是和他们在启程的第一天在“迎客来”客栈见到的,被她认为是江湖人士的人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可是,是不是一个人呢?青盏不太敢确定,因为那人是在离杭州城不远的地方看到的,他们来京城,却不确定那人一定会来京城,再加上身形相似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青盏并不确定那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想象间,却见那人已经走在了雪地上,和旁人不同,他不走回廊,偏偏走了雪地。青盏看到,在那人的身后,留下一连串深深的整齐的脚印,不似开始时那些脚印的杂乱,也便依稀猜测此人功夫肯定不差。
雪花依然簇簇地落下,冰凉冰凉的花雨随着风吹斜斜地飘落,与其一起斜斜地荡动的,还有客房门口那大红灯笼下面缀的金黄的流苏。青盏用手去接雪片,然后看着它在指尖凝结成微小的水珠,脸上的笑容恬静而从容。灯笼上的字她早就看过了,出乎意料的没有是“福”字,反却是一个个老写的“静”字让她很是奇怪――这儿是客栈,又不是书院,何需安静?
难道那邢掌柜的真的曾经是一个书生,她再一次印证自己之前的猜想。否定了,再确定。
那戴着斗笠手执九环钢刀的人没有进任何一间客房,反却是穿过天井院中那东、北面交接的让她十分好奇的圆弧洞门,让青盏觉得更加诡异。更何况,别人都是由掌柜的领进来的,他却是自己走进来,让青盏对那院里的一切也更加好奇。
青盏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匆匆忙忙走到回廊的角落里下楼去了,那膨胀的好奇心要比寒冷的蔓延来的迅的多,所以她也顾不得寒冷而下楼了。
楼下楼上皆无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是很少有人如她一样这么闲情雅致地赏雪,还对一个看上去荒无人烟的院子感兴趣。但是这样正好,更适合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近那院子,虽然这也根本不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虽然下来的迅,可是待到青盏从那圆弧洞门处穿入,走进那院子的时候,却已经不见那人的身影。心下有些好奇地思虑着那人究竟去了哪里,还一边担忧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剑拿在手的姿势也带着警惕,她左手攥着剑鞘,右手紧握剑柄,随时作出拔剑的准备。煞是这样,却依然还是向前走着,好奇心比什么来的都要重。
青盏个子不高,虽然面目圆润,但身材却偏向于清瘦,所以并没有多少力度,在积雪中踩出的脚印,也分外的浅显。
北风刺骨,肆意地缭乱着她长长的头,将那些刚刚落在丝上的雪片一一吹落,鲜少停留。雪片顺着宽松的衣领窜入脖颈,然后慢慢渗入后背,融化,刺骨的冰凉。但是,青盏觉得冷的同时也让她的意志更冷静,一一对自己感兴趣地事物进行观察。
这样走了许久,都未曾碰上什么,青盏的警惕性慢慢放松了下来,倒是观赏这院中景物的兴致更浓烈了些。现在她走到了在楼上客房里所看到的那蜿蜒曲折的小河边,河面上大约有两三丈宽,河水冻结住了,洁白的雪花在冰面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洁白而平滑。在离她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之处,有一座九曲拱桥,厚厚的积雪遮掩之下,已经辨不出本来的面目。
青盏不去理会,她试探性地拔出剑来,将附着的积雪慢慢的挑开,却现下面的冰面结的好厚,厚的可以直接走上去都没有问题。青盏轻轻将剑插回剑鞘中,对着积雪的河面轻轻笑着,笑容璀璨而明媚。南方极少有这样厚的冰的,只记得在许多年前有过一次。她记得那时娘亲还活着,那年冬天特别冷,彩澶湖的湖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就如眼前的情景,也是积雪覆盖,她和六姐三哥他们在冰面上滑雪,玩的尽兴之时,却不小心掉进了冰窟之中,之后便连着烧了好几天,担心的娘亲不得了。
不过此时,青盏依然对这冰面感兴趣,是那种冰上滑雪的热闹情景,还是紧只是厚厚的冰面,她也辨不清楚。但是她此时想在冰面上走一走,找找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当然这冰实在算不上薄。她想,就算是再次掉进冰窟里,她也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斜斜飘舞的雪花之中,自远处飘来的微微的热气她没有注意到,那实在是不在预料之中,更何况她此时正专注于观察脚下的路,虽然她不怕掉在冰窟之中,但是能不掉下去,自然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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