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天黑幕(2/2)
郁闷的惨叫声和哭泣声此起彼落,这个监狱的承建者显然没有低估牢犯们的惨叫声会对人们的心理会造成冲击,有意无意地营造几重阻隔声音的空间或隔音墙,所以那些声音传到外面的时候已经变调了,既小又细,如鬼泣,如猫叫,如鼠闹………
那几个管事模样的牢头来回折腾片刻,累得气喘吁吁,看他们恼羞成怒的表情,他们的日子过得好象也不轻松,压力似乎很大。其中一个牢头对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玩意儿显然已经厌倦了,忽然对他伽同伙大声嚷道:“够了,够了,今日就伺候他们到此,这些贱骨头不怕死,不怕痛,大爷我可要吃饭休息呀!烦死人了,别管他们了,咱们回家喝酒去。”众牢头轰然叫好,招呼起来,成群结队走了。
监狱门口只剩下一个门卫守岗,那个门卫看见同伴都走开了,心里也有些不满,自言自语道:“岂有此理,你们都去喝酒吃肉,却把老子丢在这里吃西北风。这铜墙铁壁,还害怕这几条上了肉案板的鱼虾跑掉吗?”那个守卫一边抱怨,一边拖出一件皮祆,大模大样地走到监狱旁边一间值班室中,“砰”的一声关上大门,睡觉去了。
徐凤仪不敢大意,偷偷摸摸地暗潜过去,迅越过值班室大门,进入牢室。那守门的大汉睡得如死猪一样,人事不省。
徐凤仪快步进入这个岩穴监狱,经过前头几个讯问室,再踏入刑堂中间。牢房墙壁上插着一根照明的松明火把,只见刑堂上摆着老虎椅、夹棍、烙铁头、锡炉油锅、捶骨钉等等,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刑具应有尽有,荡寇营到底用这些恐怖的刑具对付什么人呢?
徐凤仪走到牢房末端,只见走道两边有四个洞窟,洞窟入口大门都是碗口大小的铁柱子做成的,而困在里边的犯人都无一例外被床匣机关锁上。牢房的男女牢犯总共有十多个,他们都被这钢铁刑具固死在牢房之中,动弹不得,除非荡寇营愿意放掉他们,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当徐凤仪潜进牢房打量这些牢犯的时候,这些可怜虫大多数人都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年轻人还在哭喊:“冤枉啊!冤枉啊!神他知道,我并不是倭寇……我不是倭寇……不是倭寇………”他说的是词正腔圆吴越话,倭寇不可能说这样地道的吴越话,也许这家伙是假倭吧!他是不是倭寇,天晓得。
徐凤仪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第一座洞窟前头草垛上躺着一个中年人,那人显然是刚刚用过大刑,还没运动床匣锁上,只是丢到草垛中让他苟延残喘。徐凤仪看着这个年轻的囚犯,被打得遍体鳞伤,三分象人,七分似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凤仪也不能按着路分寻思,感到惊诧莫名。
“呜……呜……呜……天啊!爹啊!娘啊!我冤枉啊!……我并不是倭寇!”那个饱受酷刑的年轻人继续在黑暗的牢房中哭哭啼啼,念念有词。
难道这就是荡寇营关押倭寇的地方?而这些牢犯便是荡寇营民兵们心中认定的倭寇吗?
躺在草垛上那个中年人感到有人靠近他,慢慢张开眼睛,他看见徐凤仪后,除了惊异,还有激动,象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走路的人看见一点火光。他马上挣扎起来,艰难爬到牢门下,对徐凤仪伸出他那条血肉模糊的右臂。
徐凤仪以为中年人是他求救,于是蹲下身子,看看中年牢犯要说什么!他也不能确信自己有能力救这些人出狱,这是荡寇营的内部事情,他不见得有权力干涉。
不料中年牢犯倒没有要徐凤仪救命的意思,却是说:“年轻人,我叫张九。我知道你是个善良人,你的眼晴里充满慈悲,我知道你良心未泯。求你,替我做一件事,转告我的女儿张映雪,叫她为我报仇。我是清清白白的百姓,我不是倭寇。你给我传送这消息出去,把这里的黑幕公诸天下,我就算死也毫无怨言了。”
“咦,怎么回事?”徐凤仪自觉脑袋一片混沌,都快变成糊涂虫了。
这个叫张九的牢犯被打得甚是狼狈,头被扯得七零八落,眼睛肿得几乎张不开,鼻子歪了半边,牙齿被打掉一半以上,身上可以说给皮鞭棍棒摧残得千疮百孔,完全是体无完肤。如其说他是一个人,不如说他象个垂死待葬的还余一口气的僵尸。
徐凤仪看到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可怜虫,心中除了除了有一份惊诧不解的迷惑之外,还有无可奈何的苦笑。就算强盗杀人放火,干尽伤天害理的事,一刀把他杀了就是。这样把人零碎折磨,确实叫人看不下去。
“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给人整得这么惨?”徐凤仪明知故问,看到这么残酷的事实,他几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眼晴。希望通过咨询,问个结果,但愿事情不象他想象那么坏。
张九长叹一声,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有惭愧、郁闷、懊悔、痛苦和愤怒,满腹牢骚,委屈地说:“刘帮主怀疑我是倭寇,我遭到他们严刑拷打。”
“哦!”徐凤仪点点头,好象明白什么道理似的。“难道你不是倭寇?,你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他们才这样是折磨你。”
“嗯,是。”张九垂头丧气地承认了,“我承认我贪财,跟倭寇做过交易──但我不是倭寇,我不是倭寇啊!”
“贪财?”徐凤仪点点头,又摇摇头。人类有那个不贪财呢?不贪婪的人只怕不是人类了。在正常人的眼中,不贪财好货的人神经恐怕有点不正常了。
“我贪心,象我这种身份的商人,根本不愁衣食,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积攒几个私房钱才能睡个安稳觉。”这张九遭到这荡寇营民兵的酷刑摧残后,似乎有点痛悟前非。“刘帮主查访到我与倭寇做过交易,认为我是倭寇的线人,就把我捉拿起来,严刑讯问。我确是贪钱与倭寇做过交易,但我绝对不是倭寇线人。我是不该贪钱,可我改不了这个缺点啊!一点贪念,害苦我了。我贪财,受这种罪是咎由自取。可我不是倭寇,又没法摆脱嫌疑,进行无罪自辩。但我实不甘心被冠以倭寇帽子处死。我要一个说法,证明我是清白的。求你,小哥,帮下忙,帮我传送消息,把这件事告诉我女儿张映雪,让她救我。”
徐凤仪看见众牢犯被这荡寇营民兵刑求摧残成这付模样,心中也老太不忍,他实在无法对这件事坐视容忍,置之不理。于是点头道:“张九,我也很乐意帮你,但我不能保证找到你的女儿张映雪,我只能尽力而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