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相濡以沫（2/2）

小姑娘竟忽然咯咯的笑着，轻声道：“恩，坎儿不怕！洪爷爷真厉害！象房子一样大的铜鼎都举得起来！和洪爷爷在一起，坎儿以后什么都不怕了！嘻嘻~~”

可此时白渔者的神情，此刻却略显得有些伤感

他抬起头，僵直茫然的双眼，似在眺望着远方。

半响，才低声叹道：“湖水动荡了，水下的鱼儿们都被吓跑了。看来今天，不会有大鱼上钩了~~~~。”神情也随之变得更加黯然

——这个贫苦老者的心里，他所心痛、惋惜的，真的是为了那几条没有被钓到的鱼吗？！！

白老人样子似顷刻间显得有些颓废，悲愤失落的样子，已是难以言表。

继而，又沉声道：“坎儿去看看，咱们鱼篓中，是否就只有那三条小鱼了”

小姑娘马上站起身，像一只灵活的小喜鹊一样，蹦蹦跳跳的一下跃到青石下的水岸旁。

两只小手熟练地牵着一根鱼线，从水下拽出一个鱼篓。打开盖子，低头看了看道：“是哦，洪爷爷，就只有这三条不足半尺的小鱼呦~~~~。”

小姑娘抬手搔了搔自己的头，眼睛里又顷刻间焕出光彩，如水岸上清铃般的声音道：“没事啦！我们回去后，可以加些盐做个鲜鱼汤，就着玉米糊糊吃哈！洪爷爷，坎儿喜欢喝鱼汤，味道很鲜美呐，嘎嘎~~”

听了孩子的话，老者的神情貌似略显一丝宽慰。

随即老人又仿佛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般低声的说道：“坎儿真懂事，洪爷爷今天失信了！没能钓到大鱼，不能去街市上给坎儿换馒头和红烧肉吃喽，坎儿不会怪我吧”

此刻的小姑娘手提着鱼篓，一下又跳到青石上。

一边动作麻利的收拾起鱼竿和网线，一边呵呵的笑道：“今天看到洪爷爷能举起那么大的铜鼎来呀，坎儿比吃了蛋炒饭和红烧肉都觉得香！！洪爷爷，坎儿的眼睛可‘灵光’呐！等我长大了，要是也能象洪爷爷这般有力气呀，那咱们爷俩个就天天都会有蛋炒饭和红烧肉吃了！嘎嘎”

听了孩子天真童趣的言语，老者的脸上已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刚刚还沉浸在悲愤中的心情，似顷刻间已经略微稍显平和。

他木纳的眼睛里，也似乎瞬间出了一丝光彩。仿佛在黑暗中，被那小孩子的美好憧憬，隐隐激荡起了一缕希望的曙光！

多麽聪明可爱的孩子，多麽纯洁、朴实、善良的一颗心呐

此时，老者缓缓的也站起身形，似已在准备着将要离去。

小姑娘弯下身，信手拾起摆在老者身旁，那青石上的那把翠绿竹杖。她低下头，目光闪动的看了看。

随即，忽然站直身子，平举起那杆翠绿的竹杖，对向着前方的骊湖水面。

孩子的眼前映着净白的水波光影，出神的望着手中的绿玉竹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事。

此刻，那老者似也已觉察到了小孩子忽然的沉默，有些反常！

老人轻声问道：“坎儿，你怎么了？！”

那小姑娘此时的神情，忽然显得很是凝重。

她并没有回答老人的问话，少顷，小孩子却忽然低声开口问道：“洪爷爷，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听到这话，那白渔者刚刚站起来的身形，此刻似瞬间有了些许的僵直。

老者略显迟疑，却未作声！

小姑娘缓缓放下手中的竹杖，微微低下头。

她仍旧专注的看着那竹杖，声音变得很低沉，象一个委屈的孩子，仿佛正在慢声的和自己的母亲倾诉着心中的哀伤。

轻声道：“以前坎儿从不知道，洪爷爷竟然会这么厉害！坎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真的很想知道！”

老人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他的神情，看上去竟是那样的低沉，甚至有些失落。

小姑娘仍就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的小。仿佛在默默的叨念一般，喃喃道：“为什么我不能像邻居家的小孩子一样，也叫自家的祖父为爷爷，干嘛我却一定要加上洪爷爷的姓氏？！‘小路’姓张，那么‘小路’的爷爷就一定也姓张！可是‘小路’就从来都不会把他的爷爷，称做张爷爷”

闻听此言，白老人神情忽然变得更加的哀伤，仿佛已有什么伤心地往事，瞬间涌上了心头。

沉默少顷，老人清了清喉咙，低低的声音，开口说道：“没有啊，洪爷爷并没有要求坎儿一定要那样叫的，大概是、可能是一直以来，坎儿都这样叫我，这般称呼着顺嘴，早已经习惯了吧”

白渔者此刻说话，竟显得很是吞吞吐吐。

小姑娘的身形，似瞬间显出一丝颓废。神情，此刻已显得很是失落。她微微扭过脸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辛酸和低沉，眼中已有淡淡泪珠在闪闪的萦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