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民风【下】(2/2)
这些人在一起,其实也是在各取所需!
孙先生需要小胖子这样的小商人朋友,手头有个急需什么的,自然不必太愁。而且工余之际,混个酒儿喝,出来潇洒一番自然是难免的;而这个小胖子则是需要人家看到,他个卖臭豆腐的,也并非无有略通诗文辞赋的儒雅之人为伍。
吃喝也不差他一双筷子,多花不了几个小钱,无所谓了。至少又能多了一个跟着随声附和,免得寂寞、无有追求般的度过闲暇时光罢了……
【话说,这位瘦高者孙先生,就这样品行的人,居然是个在凤城东城第五街区里开私塾的。和白渔者洪升过生活的小孩子洪坎儿,不想去学堂读书,也多是因为这个人。因为这孙先生对在他开的学堂里读书的小孩们,分其家境穷富而极其明显的有‘长’有‘短’。哪家稍有些钱财可以多孝敬他的呐,自然平日里对那种人家的小孩多多‘关怀’、细心教授;否则相反的,则是嗤之以鼻、白眼相待,爱理不理!在那个年代里,许多为人师表者,亦是如此而已……】这时,另一个看样子只有二十几岁,身着锦缎公子衫的人,身侧也是拥揽着一个女子,却不屑的沉吟一声道:“两位兄长,说的有理!虽说小弟现在只在府衙里某了个抄写文案的小员之职,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事情可做,只为混他个每月二、三十两的银子。虽说没什么大财可,至少比那些跑龙套的小校兵卒,以及那些开粥铺、卖小物件做小买卖的人,不知要强出去多少!”
这人说话间,竟似有些书生气质。但言语间,却似尖酸刻薄,随波逐流的毫无方向可言。
这人又继续说道:“现如今,没有人追捧的画师,根本就连个屁也不是!其实,说句心里话,我自幼也略通诗文书画。要说目前咱们本城之内,论画功和情调意境来讲,貌似东城第四街区教书的柳长山,刘先生的画,其实也不错。甚至在一些方面,他的画要比苟大师的画更具韵味和神采……”
【话说,这个人所提到的柳先生,就是前时和洪坎儿、柒采郎一起去田间挖白薯的柳燕楠的叔伯】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一提到柳长山,那个瘦高的孙先生马上似乎气得脸都白了!
“切~~!那有个屁用……”
孙先生嗤之以鼻:“那个穷酸,自以为有什么风骨气节,那他娘的值几个钱?据说他还不向一些穷得叮铛烂响人家的小孩收学费,这个穷酸,简直脑瘫!自降身份、有辱斯文!谁他嘛稀罕呐?简直白痴一个!”
这位孙先生竟然越说越气,简直貌似已经于那位柳先生已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继续愤愤然的怒道:“不信你去问问他本人,就凭他的画,要是挂在街市上沿街叫卖,会有几个人驻足观看?会有人出几两银子买他的画?!不登大雅之堂备受高层瞩目的画作,即便街边百姓想买,他们又会鉴赏个屁哦,能出得起几两银钱?!不信咱们打个赌,他的画要是有人肯出十两银子来买,我的姓氏就翻过来写!”
【您听听嘿,这种人能拿自己祖宗的姓氏来打赌……真他嘛全才!】“是呀!”那个小胖子也随即道:“苟大师的画作,目前的市价,一平尺也要三百两银子!哪个能比?!”
孙先生更来劲了,胸有成竹的吆喝似地嚷嚷着,继续说道:“苟先生可是高人,不但有云美将军做后盾,书画界里更是朋友众多,人缘极好!这个水人不知哪个不晓啊!至于那什么柳长山嘛,哼!无高人认可他的东西,谁去追捧他的画?今世都无有几个人认可,更不会有什么人收藏他的书画。哼哼,日后免不得注定被沉埋黄土,永无出头之日……”
话说至此,那个锦缎公子衫的人微微皱了下眉头,生涩的语声似在岔开话题:“啃~~”
他清了下嗓音道:“对了,胖哥和孙先生,今日怎有此等雅兴,相邀兄弟来这春意坊玩耍、共度**啊?”
那个小胖子乐呵呵的拍了一下身侧一名女子的脸蛋,使劲的拧了一把道:“没什么,今天又签了一笔一千坛的‘白方’(就是臭豆腐)生意,开心了找二位出来消遣一下而已!这年月不玩白不玩,趁着年轻还能玩得动,不抓紧时间多玩玩,多领略些风情,到老了会后悔的!哈哈~~”
“是呀是呀!胖哥说的在理呀!”
那个文员模样,身着锦缎面目较年轻些的人,马上附和道:“此时不比从前,那些讲故事一般的假仁假义,做什么好事的人,也没人记得你!那有个屁用?尽享风流、畅快人生,这才是人间正途,第一乐事!哈哈~~”
此刻,那位孙先生忽然面带郑重的神情,肃然起敬一般拱手向天。神情极其庄严、毕恭毕敬万分虔诚的说道:“这多亏了我们伟大的屠惋王的神武英明统领,大屠国如日中天!才有得今日之繁荣景象!否则,何来你我之辈今日之开怀生活……”
“是呀、是呀!哈哈”
这几个人正在胡言乱语间,春意坊的门外忽然行来一辆豪华的车马。
四匹红马拉乘的豪华车撵停在春意坊的门前!
车厢门被‘啪’的一下推开了,一个粉袍的、身形挺拔,神色平和、风度、神采翩翩的人,缓步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