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总角之宴 四十三 疑惑(2/2)
“可我已经好了呀。”
“外面看着好了,内里还虚着呢。”
“姐,你这话怎么和爹的口气一模一样?接下去是不是要说,等我再胖个十斤才不虚?”
“谁说要胖十斤?”
“那——”
“至少要胖二十斤才行。”
“哇,你比爹还狠!”
…………
姐弟两说笑一阵,梁嘉楠挂着心事,问道:“为什么皇上一来就认定,这事是大皇女做的呢?难道她平时——”说到这里,自己已经记起,平时大皇女在太子面前,可不就是冷淡少礼的吗?难道女皇帝竟对太子偏爱到这种程度、单只为她对妹妹不敬就不喜欢她?
“这……”梁修竹原本有些犹豫,但又想再大的秘辛都说过了,而另一点是许多人看在眼里的,也算不得什么,便说道,“你平时看着,大殿下与太子殿下之间,是怎样的情形?”
梁嘉楠想也不想便说道:“大皇女冷淡少礼,太子多礼热情。”
“这就是了。”梁修竹道,“这些年母亲同我说过不少宫里的事情,我记着也看着。其实,大殿下对太子不满是有原因的,而太子并不计较,却反而多她多礼,也是心有愧疚的缘故。”
“为什么?”梁嘉楠想了一下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原因,有些不确定地问,“难道太子之位原本该是大皇女的?”
他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梁修竹真地点了点头:“不错。当初大殿下与太子俱是年幼、尚未立嫡时,皇上确实曾属意大殿下。可惜后来皇君过世——就是太殿下的爹亲,皇上又立了太子的爹亲。又过了两年,太子便被册封为储君。”
这下梁嘉楠总算明白,为什么大皇女一见太子就没好气了。也是,自己老爹死了,底下的小妹竟然借机爬到自己头上,而老妈又另结新欢。这种事情,不生气的话才有鬼了。
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想像了:大皇女痛失亲人,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又被别人夺走。加上她本身是那种性子,决做不来低伏作小的模样,于是便不服气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又恰逢太子病弱,更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只是活着的人总比死人能邀宠。皇帝或许原本还念着些那位早逝皇君的情份,但日子慢慢过去,新的皇君在她心里的比重越来越大,连带着,连这个皇君的病秧子女儿也看得很重。而对于敢打病秧子女儿主意的另一个女儿,自然不会客气。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正是亲仇旧恨一并爆发啊。
想到这里,梁嘉楠撇了撇嘴:看看,这就是女人当政的下场,太情绪化了,太感情用事了,看不清厉害关系。在梁嘉楠看来,太子那面色苍白风吹就倒的模样实在是失之娇弱,以后要真做了皇帝,三天两头病倒,肯定管理不好国家——再说,她有那能力么?反管大皇女,虽然有些高傲,但能力各方面比那温吞水的太子强了可不止一点半点。所以说,还是要男人来当政的好,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他敢打保票,绝对不是大皇女做的。这可不是他俯袒谁,他手里可是有证据的。
“姐姐,我曾见过那董及两次呢。”
“咦,你怎么没说过?她有没有对你怎样?”
梁嘉楠满脸黑线地看着一脸焦急仿若爱女接近了****的梁修竹:“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嘛。第一次是找她看病,第二次是——”
说到这里,他蓦然惊觉,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天他去看病,是董及给他开的药,回来后却被天冬以“药有问题”为由拿走。当时他只是觉得这是天冬的无稽之谈,但现在回想起来,竟不觉一身冷汗:难道,天冬那时就对已经察觉董及的不轨?那他为什么不去告发?
现在想来,这个天冬无处不透着可疑:一个在厨房打下手的人,却又懂得医理药性。单以他辨别药材的本事,大可以找个更好的职位,做什么要窝在小厨房内帮忙为厨师打下手?
而且,天冬是谁的人呢?虽然他在小皇子的厨房做事,但梁嘉楠决不认为,单纯的小皇子会暗中培植了天冬这样的手下——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可真要去烧柱高香以庆祝上峰有对皇位的野心。
“小弟,怎么了?”梁修竹见他面色阴晴不定,轻轻推了他一下。
回过神来,梁嘉楠尽量平复脸上惊疑的表情:“没事。呵呵,没事。”
“你刚才说——”
“后来我又在宫里见过她一次但只是远远的看着背影好像是她蛤没有过去打招呼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来现在想来真是后怕。”梁嘉楠生怕她再追问,一口气说完。
“是啊,这毒已验明是在饮食里特别下了药引,又加上旁边的薰香,所以单只你和太子中毒,其他人都没事。”
看梁修竹没有起疑,梁嘉楠才悄悄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只松到一半,心又蓦然提起。
这件事果然背后还另有其人。但ta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自己是什么时候着的道?自己中毒,又会对谁有好处?
要解答这些问题,目前梁嘉楠所能想到的,只有一条线索,一个人。
天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