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2/2）

忆起柳云止那双萧索空洞的眼眸，想起当初剑锋以命相护，舞如是闭了闭眼，轻声呢喃：“柳云止，我曾心悦你，那个最初的你。可经历了世间种种，你回到了过去，而我却留在了时光尽头。”

我们之间，相隔了岂止是千山万水。

她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身影轻轻一晃，便来到了落仙山脚下的村子。

几十年过去了，村子荒废了，她与柳云止一点一滴用心布置的院子也在时光中黯淡。

坐在屋顶吹着夜风，舞如是抬头看着天上的弯月，恍惚间似有歌声传来，舞如是微微瞌目，似乎睡了过去。

回忆最初，绵绵细雨中，你接过我手中染着雨露的月季，红了耳根。

离开红尘的繁华，墨香萦绕，你拨动琴弦，一曲绝唱，万千风华。

满山杜鹃，残阳如血铺满地，白袍染血，剑芒依旧情缱绻。

剑锋顶上因缘劫，我生华发了无牵挂，生死名利不及你眼中柔情纵宠。

不愿长生殿里梦浮生，唯愿我一觉醒转。

细雨之下，满园月季，你捧一束鲜花，牵我走过忘川，等待彼岸花开，沏一壶香茶。

月华隐去，拂晓鸡鸣，披一身雨露，执剑独自闯天涯。

斩断情丝，问天寻道，我已白头，而你在何处到老。

犹忆起，喜烛燃烧，你说荣华与共，生死不弃。

而今醒来，孑然一身倚剑望佛塔，时光不在，相逢陌路一笑泯恩仇。

舞如是缓缓的睁开眼，所有的爱恨情仇成为阅历的一部分，再也影响不了她。

换句话说，不管是爱是恨，她已经彻底放下了。

晦涩而庞大的能量席卷了整个修真界，不论是魔天神还是君傲，或者人族的巨头，尽皆一惊，后背隐隐发凉，冥冥中有种意识告诉他们，新的天道法则即将诞生。

等新天道诞生后，这世间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变化，谁都料不准了。

无咎宫内，柳云止靠在窗前，黑白分明的眼睛萧索空洞，怎么都映不出琼花的倒影，他温柔的抚摸着手里懵懂的小蛇，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如春风般，温暖人心。

忽而，柳云止感应到虚空中庞大的能量，他望向冰渊的方向，许久后，嘴角缓缓的浮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那双眼眸温柔宠溺中带着浓郁的悲哀。

他终究……彻底失去了心爱的人。

那个他用生命去爱，即使被控制也舍不得离开半步的人，阴差阳错下被他越推越远，再也回不来了。

以后相见，终成陌路。

他试探着想要微笑，却发现刻入本能的动作此刻却无比艰难。

办不到，怎么都办不到。

他永远的失去了爱人，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柳云止捂住胸口，嘴角渗出殷红的血迹。

在他身边，小蛇懵懂的游了过来，轻轻的缠在他的手腕上。

柳云止摸着它的脑袋，声音干涩的说道：“以后，再也没有那样一个让我用生命去爱的人了，再也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