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好自为之（1/2）

青鸟峰顶，面容清俊的柳亦负手而立，对着远处天空的夕阳。

青鸟峰不算高峰，但极险极峻，如鸟喙向天，没有上山之途。峰顶只有三步见方，多一步便要坠落。

柳亦自顾自道：“好大一局棋，以学子为饵围杀鹰厉公，又用死亡在整个学府筛选人才。他与军部的交换里，以军部的一贯风格，最少要死得只剩二十人才肯放手。但青国公强势晋爵，亲自向大帝陈情，又调回了青鸟团。”

“在这局棋里。兽族输了，牺牲一位公爵一位侯爵。军部输了，付出了代价，却没有得到应有收获，等于吃了个闷亏。谢天行废了，从此一无所有。”柳亦扯了扯嘴角：“只有他是赢家。”

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形容冷峻，却是青鸟警备处的新主人杨凡。

“他从来都是赢家。”杨凡的声音极淡极冷。

“哦对。”柳亦转过身来，看着杨凡刀削般的侧脸：“你就留在学府，你比我要清楚得多。”

杨凡面无表情，柳亦继续道：“你比我更清楚，青青是怎么死的。”

他顿了顿，似在抑制心中情绪：“我们说，兽族是禽兽。但为了保护士卒，风鹰侯不顾身份对青青出手。这才给了青国公一击必杀的机会。”

“而青国公以青青为饵，坐视她死在风鹰侯手里，以此赢得先机，从而先杀风鹰侯，再围鹰厉公。”柳亦薄唇微吐：“到底谁是禽兽？”

“够了。”杨凡冷道：“这是青青自己的选择。”

“也是你的选择？”柳亦直视着他。

杨凡眸沉如水，“如果你今天叫我过来只为了说这个，那便到此为止吧。”

“有些话可以当做没听见，有些事可以当做没发生。但有些不能。”

“你应该清楚，他没输过。”

“是啊。他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柳亦面不改色：“他的计划一环套一环，固然完美。可是他忘了一个道理，‘人是不能够占尽所有便宜的’。”

“你以为现在他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柳亦似嘲似讽：“恰恰相反，现在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前线回来的两百一十七名学子，个个都想他死！军部对他没有怨言？大帝虽然褒奖有加，但帝室对他放肆的野心真的没有想法？兽族痛失一位公爵，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杨凡目光一凝：“勾结兽族，是取死之道！”

柳亦道：“勾结兽族的，当然是青国公。”

“他刚设局杀了鹰厉公，谁会相信？”

“我说的可不是现在八王议政的兽族。”

杨凡想到了那只翠羽流光的青鸟，心中隐约明白。有兽族的帮助，要把青国公和那只青鸟钉在一起，做成青国公勾结古兽族的铁证并非难事。

柳亦只要促成此事，相信暗中就会有数不清的人愿意伸手，在那帝国新晋公爵的身上割下肉来，因为他们并非谋逆，反而是平叛锄奸。

杨凡沉默了一阵，才道：“即便如此，你也没有机会。跟他下过棋的人，都输了。”

“我恰恰是输得最惨的那个。”柳亦出奇的平静，“青青死了，我输得一无所有。”

“如果你想跟他对弈，你会输得更惨。”

“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我已经没什么可以输的了。”柳亦转头望天，“所以，不会更惨。”

“青青如果活着。”杨凡道：“她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她同意。”柳亦转头看着夕阳，嘴角勾起一抹灿烂：“就像我爱她，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杨凡低声道：“但我希望你活着。”

柳亦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那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