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包老的灵宠（1/2）

次日一早，杨灵收拾好物什，刚下阁楼，一到木宅院子门口，便见包全誉和许含文师父二人也正好从村中走过来，包药师还是一身灰袍，背着药篓和行李，许含文同样背着个药篓，旁边绑着一根黑布包裹着的长棍状物体。

杨灵没什么东西要带，怀里揣着些干粮，手里提着那柄从土匪手里抢来的好刀。

许含文取下那用黑布裹着长棍状物体，递给包药师，包药师接过来又递给杨灵。

杨灵伸手接过，入手沉重，神情疑惑望向包全誉。

“小灵，这把剑还是钱南山二十多年前送给我的，本来这是他家祖传的宝物，当时我救了他家老父，于是便赠于了我，我虽用不上这剑，却也推辞不掉。原本我是想留给含文的，但是含文这小子和我一样只醉心于医道，对这把宝剑却兴趣了了，放在他手里倒也是埋没了，昨天他和我提起来说你刀法不错，想必剑也用的顺手，我们行医之人对宝剑不感兴趣，但相必你对这宝剑是会十分喜爱的，今天我便将这剑带过来了，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莫让钱家的传家之宝轻易折损了。”

结果让包全誉稍稍惊讶的是，杨灵双手托着黑布包裹的宝剑，却并没有接过来收下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犹豫用什么理由来推辞这番好意。

许含文见状，上前一步，一手搭上杨灵肩膀，一手把剑往他怀里推：

“灵兄弟不用犹豫，我师父都说了本来是要传给我的，可惜我看不上，你就当这是我送你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杨灵态度却十分坚决，双手把剑推回许含文怀里。

“不行，包老，含文兄，当日我在赤熊山上救人时不过是逞一时意气拔刀相助而已，这些村里人已经对我够好了，早就能和相救的恩情相抵了，再接二连三赠与我这些贵重之物，我若再收下，岂非太厚颜无耻了。”

“我本来一个人漂泊浪迹，是凝雪姐和新月村收留了我，我现在只想和大家一样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新月村村民，和大家融到一起去，成为大家的一份子，所以这剑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还请包老见谅……”

“不，小灵，我觉得你误会了。”

包药师却开口打断了杨灵，还是温和的声音，但语气中却多了一分不容拒绝的肯定，

“这把剑送给你，可不是为了报什么救命之恩，俗话说'宝剑配英雄'，不是因为英雄有名有势，而是因为英雄真正需要宝剑，我们此行虽然不是九死一生，但肯定也有一番艰难险阻，少不了和发狂的兽群搏斗拼杀，你要知道，我现在送给你的不是报恩礼物，而是能增加我们此行胜算的武器和利刃。”

包药师双眼凝视住杨灵，目光厚重坚定，不容反驳。杨灵对视半晌，终于微叹口气，伸手接过宝剑。

“虽然我不是您口中的英雄人物，不过包老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厚颜收下了。”

包全誉示意他打开缠着的黑布看看剑的模样。杨灵照做，随着黑布展开，一段漆黑深沉如墨，清亮晶莹如冰的剑身出现在杨灵眼前，剑身虽是黑色，却折射出雪亮的耀光，仿佛是黑夜中人类漆黑的眸子。

“这把剑名叫湛卢，湛卢的意思是，黑色明亮的眼睛。”

“我曾看史书上记载，前朝帝王家有名剑，漆黑如夜，铮亮如月，名曰湛泸，寓意圣人的眼瞳，乃是一把仁道济世之剑。”

见杨灵仔细观察摩挲着剑，神情恍惚，包药师在一旁缓缓开口说道。

明亮的黑瞳。

仁道之剑。

侠义之道。

仁道？

侠道？

杨灵听包药师说着，口中喃喃道。

“好了，这些日后再说，让你小子收下把剑还得磨磨叽叽半天，时候也不早了，小灵，含文，我们该出发了。”包药师语气一转，说道。

“是，师父。”

“是，包前辈。”

杨灵也不再多看宝剑，复又把湛卢用黑布一裹，往背上一挎，又提起长刀，便准备动身。

转身看见赵凝雪正好出来送他，小环在她身侧，赵凝雪吩咐他多小心，杨灵则说会在山中多加留意尚未回来的刘子杰赵一信二人，赵凝雪一时哽咽，二人便不再多说，沉默间三人也就上路了。

小环则是跟着他们一直走到村口，方才停下，待三人走出了村子，还在远远的不停冲他们摆手。

说起来，如今自己练侠义拳时，速度已经能达到郭叔第二遍演练时的一半了，郭叔也说这算是小有成就了，看来等到这次的兽潮风波平静过去，自己就该和小环这小妮子兑现诺言，教教她武功了。

郭叔待凝雪姐如亲侄女一般，对小环更是看成个小宝贝，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男尊女卑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所以对于自己教小环武功防身，郭叔也是同意的。

至于那次郭叔问他的问题，什么是他的向道之心，杨灵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便一直未给郭叔答复，郭叔对此却仿佛也心知肚明，从没再主动提起这个问题。

去东影月的山路仍和赵凝雪带他来的时候是同一条，这次杨灵对路稍微熟悉了些，他发现自己三世为人，灵魂强大的好处体现在方方面面，路只走过一次，这次反着方向走却也能记得。三人在山间行走的速度稍快，杨灵虽跟在最后，却并不觉得吃力。

一行三人中，包老算是另外两人的师父，又对新月岛和东影月最为熟悉，自然一路也是以他为首。

进入了东影月森林不久，杨灵三人便在一路的地上发现了一些小野兽的尸体，狐狸兔子野猫都有，死时皆是头朝东边，躯体没有被捕食吞吃的痕迹，倒是全都或多或少有些擦伤撞伤，这些尸体都还比较新，尚没开始腐烂。

看来这些都是那群来自北影月森林的兽潮群，它们一路发狂乱奔，到了这里，因为受伤或者力竭而开始纷纷死去。

一开始倒也没什么，走过百米才断断续续遇见五六只尸体，三人检查一番便继续赶路。可是到了后来，尸体开始越来越多，一路过去，漫山遍野，散布满地，简直都开始影响行路时的落脚，而森林中阴凉幽静，微风习习，地上则尸体星罗密布，如入迷阵，气氛开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走着走着，包全誉突然一招手，许含文和杨灵随即便停下脚步，只看包全誉动作。

只见他走到一棵树底下，在春季新生的浅草里仔细扒拉了几下，又取出药铲，小心翼翼的挖出了一个东西来。

二人上前看，是一只呈黑白两色的蘑菇，蘑菇上的两种颜色却并不是寻常的黑盖白底或黑底白斑，而是如同将乳水墨汁共置于一碗内，轻轻摇晃，将融未融的状态，仿佛两尾互相缠绕的游鱼，看起来十分玄妙。

“这叫阴阳蕈，是一种少见的灵草，也是制作离魂咒的一味重要材料，它一般只会出现在灵力紊乱，阴阳不济之地，生长出来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自动凋败腐化，所以难以寻觅，现在出现在这里，正说明此地天地灵力运行失常。”

“包老您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可以沿着这种灵草的分布，来找到引发这次兽潮的源头所在？”杨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