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织女初会放牛郎（2/2）

黄莺儿低呼一声，正要说话，忽地想起身边还有他人，故作迟疑道：“嗯，土地公公，我这几句话是私密话，您能不能回避一下？”土地老儿不知想起什么，恍然笑道：“哦，你说，你说吧，小老儿去后山歇息。”土地老儿笑着钻入地下，黄莺儿嘻嘻一笑，露出一个得意笑容，待看见孙悟空面前的几个水蜜桃，回身看了看仍然呆愣愣的刘谷，略有所思，沉吟道：“你也……嗯，不用了，你就看着吧。”

孙悟空沉沉睡着，黄莺儿仔细盯着他看了半响，才长叹一口气：“猴子，你当年可不是这样昏昏噩噩的呀。那时虽然我还小，可也知道你的威风！听师父说，近来天机浮动，说不准你就有可能脱困而出了，绛珠姐姐为了你身化骷髅也在所不惜，你可不要辜负绛珠姐姐的一片苦心哦……

唉，也不知道你哪点好，也许是天数吧，虽然你向来不屑于所谓天数。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也知道你可能不在乎。可你要知道，你在这里过的虽然很惨，可绛珠姐姐比你更惨十倍，你看，你天天还有人送水蜜桃吃，绛珠姐姐可是孤零零一人呢……

我刚才去看过绛珠姐姐了，绛珠姐姐……哎，反正你若是能出来，一定要去看看她，不然，嗯，不然，我就告诉师父说你曾经偷看师父洗澡！……哈哈哈，我逗你玩的，我不会告诉师父的。不过说来，你那个隐身诀真的好棒啊，我刚入金仙境界，虽然不得太乙异数，可用来偷偷下山竟然瞒过了烛龙【见注1】……

嗯，下次蟠桃会的时候，也许可以偷些蟠桃出来？哈，放心吧，我才不会学你呢。不过，用来捉弄二郎神那条大狗肯定好玩，谁让他老冲我吼来着……”

黄莺儿絮絮叨叨滴跟孙悟空说着话，刘谷在一旁却是生出些许别样情绪，忽然间，刘谷心神一阵恍惚，急回头看，正见菩提祖师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飘然而立。

刘谷大喜：“祖师，您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缘至，我刚刚来到。”祖师温和笑道。

“天狗食日了么？”刘谷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奇道。自上次菩提祖师话语中，刘谷便猜到祖师似乎只有在日全食，也就是天狗食日那一会儿才会出现。

“不错。不过这次不是在中洲大唐国。”菩提颔首道，“童儿修行尚可，有什么问题尽可问来。”

刘谷知道机会难得，忙把三年来修炼无骨诀中的疑惑之处问来，菩提祖师一一指正，刘谷获益良多，心中欢喜，末了，想起方才那黄莺儿所说金仙境界，迟疑问道：“祖师，如我这般，几时能得金仙之体？

菩提祖师向正在和孙悟空说话的小姑娘看了一眼，笑道：“自三花聚顶，历天劫可得仙神之体或罗汉之体，又谓之曰‘真仙’，乃大道之入门。其后修炼，领悟愈多，修炼愈艰，其间又有太乙异数【见注2】方可见大道之门。

真仙修炼圆满，天地有雷电之劫降之，称‘金仙劫’，渡劫后得‘金仙之体’，或曰金仙。金仙境界圆满，渡劫可得太乙异数，经‘太乙真仙’、‘太乙金仙’，可得大罗之门，为‘大罗真仙’、‘大罗金仙’。大罗金仙已是修行之巅，只因天地位序，又有‘大罗圣仙’、‘大罗帝仙’‘大罗君仙’‘大罗战仙’‘大罗法仙’等之别。

童儿之修炼本就异于常人，或千百年毫无寸进，或一朝夕疾行万里，不可妄言妄行，须培本固元，方可承受未来风云莫测之变。明白么？”

“多谢祖师教诲，徒儿谨记在心。”刘谷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方才那一丝妄念尽数祛除，拜倒在地，沉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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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烛龙，出自《大荒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后被西王母收服，成为昆仑山守山大神，善观察。

【注2】太乙异数，又称太乙神数，太乙是术数的一种，为三式之首（“三式”即我国古代术数中三大秘术太乙、奇门、六壬），是古代高层次预测学，仿易理所作，属易经象数之学。《西游记》采用之作为神仙修行境界之一，只是语焉不详，本书将之整理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