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武媚娘笑谈云雨（下）（1/2）

魏征静静听言，心下终于有了决断，叹道：“臣之二问便与徐福有关，敢问陛下如何看待‘神仙’之事？”

李世民眉头一挑，将“徐福”二字默念一遍，迟疑道：“若说飞檐走壁、一苇渡江等奇人异士，朕遇之不少。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神仙之流，朕虽有所听闻，却是从未亲见，不敢妄断。爱卿言道‘徐福’与神仙有关，不知何故？”

“回禀陛下，世间有‘福、禄、寿’三神，司掌世间凡人福、禄、寿之事。其中‘福神’，姓‘徐’单名一个‘福’字，正是当年奉秦皇之命东渡东瀛仙岛的徐福徐真人！”魏征认真说道。

“哦？！”李世民神色惊异，盯着魏征看了半响，良久后方大笑出声，摇头道，“哈哈哈哈，魏卿向来谨慎，想不到竟也会如此顽笑？”

顿了一下，又笑道：“魏卿可是看朕值四十大寿，想要给朕添福添寿，却又没有多少银两，这才杜撰神仙之流哄笑于朕？”

“臣从不妄言。”魏征沉声道，“而且，臣自小修行于钜鹿，除了在人间辅佐陛下之外，还担当着天庭‘阳曹’一职，师弟崔钰在地府担任‘阴曹’一职，辖制于天庭天曹太白金星，二十年前曾与福神徐福见过一面。”

饶是李世民自幼杀伐，早已炼就一颗刚毅坚狠之帝王心，在听到魏征这番话的时候，仍不免狠狠地颤了起来，李世民面色怪异，瞪着魏征，不敢置信道：“爱卿所言，是说这世间果真有神仙？”

“是。”魏征点头道。

“爱卿说你自己也是神仙？”李世民眼神微敛。

“不错。”魏征心下微凛。

“爱卿的师弟，崔钰崔侍郎原来没死，也是神仙？”李世民虚望半空问道。

“确切地说，是鬼仙。”魏征沉吟道。

“几千年前那个徐福是福神？也是神仙？”

“是。”魏征道。

“你和福神见过一面？”李世民收回虚空中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魏征道，对魏征的称呼从“爱卿”换成了“你”。

“还喝了酒。”魏征坦然一笑。

“这么说，朕身边一直有个神仙当臣子，可朕却毫无知觉？”李世民声音渐趋淡漠。

“因为陛下从来没有问过臣是不是神仙。”

“若你是神仙，那么当年本王与大哥三弟相争，大哥为何还会败于本王之手？神仙不是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未卜先知么？！”李世民平静淡漠问道，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魏征本是李世民大哥李建成的幕僚，当年兄弟二人争帝位，魏征曾提醒过李建成防范李世民，只是李建成未采纳其意见。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夺得帝位，惜魏征大才，不计前嫌真诚招揽魏征，魏征最终被李世民诚意所动，辅佐李世民开创了“贞观盛世”。

“事关人间‘位阶’之争，其中因果之力、气运之势极重，即使神仙也不敢妄加干涉，臣当年提醒过建成，已尽本分。陛下最终夺得‘位阶’，是因陛下具圣明之象、天命之躯。”魏征缓缓说道。

当“位阶”一词出现时，一旁的武媚娘双眸闪过一丝异色。

“位阶？那是什么东西？”李世民眉头一皱。

“位阶，大约便是帝王之位，天庭有玉帝；人间有皇帝；地府有冥王，均指此类。不过其中具体内涵却是非位阶之人不可体会也。”魏征解释道，暗察李世民神色，又道，“据臣恩师讲过，陛下乃圣明之君，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局面，万民拥护，已得人间位阶之力护持，神鬼难侵！百年之后亦可凭借位阶之力化作诸天星象，逍遥三界。”

“哦？朕死后也能做神仙么？”李世民大略明白魏征的意思，虽然丝毫感觉不到所谓的“位阶”之力，但这并不影响李世民的判断力，“那么朕问你，秦王嬴政死后可做了神仙？”

魏征眼中精光一闪，道：“虽然秦王当年拥有强大的位阶之力，鬼神退避，但最终秦王却是魂飞魄丧，其中因由臣也不知，臣只从恩师口中得知，若是昏庸无能帝王，空具位阶，却是毫无位阶之力；而一些残暴君主，如纣王、秦王等，虽有强悍位阶之力，但最终为天道所弃，不得善终。”

李世民凝视虚空，不知想些什么，半响后开口问道：“爱卿辅佐朕有十余年了，只是为何今日才说起这些话？”

不待魏征开口，李世民长叹一声又道：“爱卿说朕有位阶之力，鬼神难侵，可如此这般，难道朕即将面临一些连位阶之力都难以护持的难关么？”

魏征心中一震，暗暗佩服李世民的觉察力，沉声道：“陛下励精图治数十年，盛世空前，当无无妄难关。只是近来臣偶感陛下渐有惫懒骄横之色，是以联手钦天监台正先生袁天罡查看诸天星象，发现紫薇帝星（北极星）星光弥散，周遭天机莫测，恐有神鬼皆惊之事发生！”

“神鬼皆惊？”李世民喃喃道，心下却是叹息，朕这一生已经做了很多神鬼皆惊之事了……

“不错。”魏征接道，“其中因果气运之势，臣无能为力，是以臣斗胆向陛下言说三界神鬼，希望陛下有所警醒，慎守克终、敬天安民，以信纳贤、以正天道，方可尽用位阶之力，以天命之躯御莫测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