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谈（1/2）

“二娃，你刚说没考上？是不是搞错了，俺听说各个大学放榜时间都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瘫痪行动不便，他父亲现在应该会立马坐起来吧。

“爹，没搞错，俺查了好几遍了。对不起，俺没发挥好，让恁失望了。”周有为微微仰起头，努力不让眼里打转的泪珠流下来。

“哎，人有时候就是个命。一辈子起起落落也正常，二娃你也别自责，今年没考好，咱明年再试试。”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父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周有为多希望父母此刻能骂他几句，什么“我们辛辛苦苦为你创造条件、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不是读书的料就别读了！”

可是，他们没有，哪怕是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说。他们只是默默的承受，并且还要顾及他的感受。

这就是他的父母，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父母，总是把最好的爱无私倾注给他的父母。

可越是这样，周有为心里就越难受，越觉得对不起他们。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你们的儿子很优秀，他是全县唯一一个考上中州大学的人！”

终于，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眼里的泪珠却是再也绷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母亲默默的拿出一个灰布手帕，细细的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二娃，你都是个大小伙子了，这点困难算啥。现在不是时兴复读嘛，你再去读一年，你滴基础那么好，明年肯定能发挥好。”

“娘，我要是去复读，家里咋整。”周有为带着哭腔。

“你这娃，担心这些做啥，家里不是还有我，你爹现在好照顾滴很。这些不是你该想滴事，你就专心学习，考个好大学，早点跳出咱这山沟沟里，这才是你类首要任务。”他母亲眼睛一瞪，佯怒说道。

“跳出山沟沟又不是只有上学一条路，娘，俺不读啦，俺去打工，以后你就不用再给人家做工啦。”周有为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

“啥？！”这下他父亲直接急了，努力挣了挣脖子，可惜还是无力的垂下了。

“你这娃乱说啥，辛辛苦苦读了这么些年，哪能说不读就不读，那前面不是白费啦！净瞎说，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等你读个好大学，挣了大钱，你娘才能真正放心不给人家做工啦。”

母亲顺手给父亲掖了掖被角，也是一脸焦急。

周有为早就料到父母会是这种反应，不过在来的路上他也想好了说辞，“爹，娘，现在时代变了，国家不包分配了。等我念了四年大学出来还是要自己找工作，给人家打工，那时候还不知道能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