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牛大朋（1/2）

“有为，你别说了，我的心思你也明白。等娃大点再说吧，其实你姐夫就是被赌瘾害的，人本质是不错的，当初他给的彩礼比村里其他人家都多一倍，就是为了多帮咱家还点债。”看着怒火在周有为那青春的脸庞上逸散，感动、无奈、认命种种复杂的心绪最终都被大姐化为一个苦笑的表情。

“唉”，周有为叹了口气，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外甥女，没再说什么。

“有男，快点去买点酒、割点肉回来，今天老子手气旺，赢了两百块钱，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屋内四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小囡囡是呀呀喊着，爸爸回来了，从周有为怀里跳下，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周有为紧随其后呼的坐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周有男担忧的看了弟弟一眼，本想追上去。又低头看了看在怀中酣睡的仔仔，欲言又止，还是坐下了。

看到周有为的瞬间，牛大朋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他的到来。“有为来啦，正好，咱一会好好喝点。”

小囡囡兴奋的往爸爸身上凑，但是牛大朋略显不耐的应付了一下就把孩子推到一边，只顾着点手里那叠零碎的钞票。

周有为再也压不住火气，凑上去一把揪住牛大朋的领子就把他摁到院墙上，挥拳就往他脸上招呼，“你这混蛋，又打我姐了是不是，连孩子你也不顾，就知道赌钱，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牛大朋身高一米七，长期昼夜颠倒的下矿、赌博也搞垮了他的身体，枯瘦干瘪，在身形上就处于劣势。另一方面，他估计也没料到周有为一见面就打他，反应不及，就自顾自双手捂着头，一直低声嚷嚷，“别打啦，别打啦，被人看见了笑话。”

“哈”，周有为简直要被气笑了，“就你这样的还怕别人笑话。”

“有为，住手！到屋里说，你把孩子都吓到了。”大姐被外面的声响惊动，出来看到这一幕，急忙招呼周有为停下。

许是打了几拳已经发泄了心中一些戾气，许是被外甥女的哭声惊醒了。总之，周有为在大姐喊完之后还是住手了。他也不看蹲在地上的牛大朋，过去抱着外甥女就回屋了。

安慰了好一阵也不见效，大姐拿出五毛钱给小囡囡让她去外面买零食，小家伙才破涕为笑，忘掉刚才的不快，跑出去了。

牛大朋捂着眼睛摸摸索索的走进屋，远远的坐下，眼睛偷偷的往周有为那里瞄。

看见他这副姿态，周有为火气腾的一下又冒了起来，“你看你这怂样，就知道赌钱打老婆，如果你再敢打我姐一次，我就把你腿打断，你信不信！”

“没打，没打，我就是喝醉了推搡了有男一下，以后不敢了，不敢了。”牛大朋低着头小声辩解。

说起来也怪，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男人在外人面前要多怂有多怂，偏偏回到家在老婆面前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把自己在外面受到的压抑、委屈，统统都发泄在老婆身上。大抵越是弱者，越是需要转嫁痛苦来实现自我满足吧。

“有为，别说啦。大朋人也不坏，你打他这一次就够他长教训了，毕竟他还是孩子的爹，你就当为你外甥吧。”

大姐的话不管他认不认可，总是要听一下的。不过他一想到自己要去海州，以后如果自己不常来，这牛大朋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可能还会再打大姐。

“牛大朋，你好好看看这家，有个懂事老婆，还有一儿一女、一进小院子，以前多少人羡慕你，你咋能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