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风中的那一吻（1/2）

日子像流水，不经意间就从李岩的指缝间穿过。

1997年10月7日中午，网吧二楼的天岩公司办公室。从8月7日tt上线内测以来，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月。

天岩公司的办公室刚装修好，李岩和郑和也在网吧二楼落了脚。办公室很简陋，只有两张桌子和一个会客沙发茶几。李岩和郑和对头坐，桌面很空旷，只摆了一台电脑。

两个月以来，tt的表现不温不火，当然这是李岩的观点。在郑和看来，两个月的时间tt的注册人数超过了25万，在线人数也稳定增长，特别是新服务器启用以来，在线人数大幅增加，最高在线人数已超过8000人。

郑和合上他那台黑大傻的笔记本电脑，说：“是不是该更新版本了？这段时间问题多多啊”。

李岩点点头说：“你说的对，不仅要解决这段时间用户反映的问题，还要添加几个功能”。

“我觉得招人吧，我们俩会累死的！”

李岩摇了摇头，说：“没办法，叶城地方太小，除了你几乎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们到哪招人？我也想走出去，最好去bj高校多，满地的程序员。可在bj没钱什么也干不了”。

郑和长叹了口气：“我都让你说的不好意思了，这段时间都是你在往公司里贴钱，我倒是一分钱没花……”。

李岩不等郑和继续，便打断了他：“别假惺惺的了！你前两天还跟我要工资呢！再说了，这两个月主要花的是贷款，这钱不花白不花啊”。

“贷款还剩下多少？”

李岩算了算，说：“电脑75万，网吧装修40万，租用购买服务器25万，咱们这个办公室装修加办公用品一共花了6万，差不多还剩50万”。

“花钱速度可真快！我原本以为还能剩七八十万”。

“这已经算好了，tt是烧钱大户，等到明年，我敢打赌，这50万三个月都撑不住！”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要不我们找投资吧，光让你往里填也不是办法”。

李岩摆手摇头说：“我已经决定了，这两三年内争取tt不搞融资，亚洲经济危机让融资环境并不乐观，我担心给我们的估值太低，一开始就用很小的代价稀释了我们的股份，这种吃亏的事情我们坚决不干！”

郑和无奈的点点头，说：“不管以后是否融资，抓紧时间更新程序吧，我们先把自己做好是最重要的”。

“我真的没时间，你是知道的，每天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

郑和两眼望天，发了会儿呆，说：“要不我找同学帮忙吧，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没问题，工钱往高了给，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不过核心可不能交出去做，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总之还是小心为上”。

郑和白了一眼说：“还用你说！不过你也别闲着，你抽时间和我一起改内核，还有你不是还要增加功能吗，一起做就是了”。

李岩点头说好，便急匆匆的回了学校，下午一二节是化学课，他可不想被宋卫平再批一顿。

第二天中午，李岩去网吧跟李树斌搭伙吃饭，刚进屋李树斌就说：“昨晚你宋阿姨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你写的信她收到了，本想找你聊聊，我说你晚上都在学校，她嘱咐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李岩饭也不吃了，就用李树斌的手机拨通了宋莹的电话。

电话是柳旭接的，说宋莹正在做饭。李岩跟柳旭说了几句话，就听电话那头宋莹问是谁的电话，柳旭说是李岩的。宋莹就急忙接过电话，笑着说：“李岩，你吃饭了吗？”

李岩扭头看了眼正在喝酒的李树斌，说：“刚吃过，要不您先做饭吧，等吃你们吃完饭我再打”。

宋莹温婉的声音传来：“不用不用，我们先说。前天柳旭收到你的信，昨天晚上放学才给我，我认真看了，我觉得写得很好！阿姨问你，这是谁写的？”

“是我写的”。

“是吗？你可不要骗阿姨……”。

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柳旭不满的声音：“妈，你真是的，怎么能瞧不起李岩呢！我就觉得李岩能写出来，写的也很好！”

宋莹尴尬的拍了拍柳旭的脑袋，对李岩说：“阿姨是没想到，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没事没事，我也是瞎写的，在网上和图书馆查了点资料，寄给您就是想请您批评指正！”

“批评指正谈不上，不过我们可以多交流。虽然我对互联网经济并不熟悉，不过里面的一些观点很有意思，也很新颖，我今天上午已经把文章给我的系主任了，他也说文章很有见地，颇具前瞻性。”

“是吗？那我太荣幸了”，李岩心里乐开了花儿，文章能得到人大经济学系主任的肯定，他实在太意外了。

宋莹微笑着耐心的等李岩高兴完，又说：“不过我和他都觉得你这篇文章太大，覆盖内容太多，建议你分成两篇文章，一篇论述‘中国互联网发展现状、存在的问题以及改’，一篇是’互联网特别是中国互联网发展趋势预测和展望’，而且我们系主任说了，等你改好后，他要做你的推荐人，在《经济研究》上发表”。

宋莹的话又让李岩激动不已，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金元宝，他被砸的头晕脑胀，光在那拿着手机乐呢，李树斌看不下去了，筷子敲了敲桌子：“人家还等你回话呢！”

李岩回过神来，赶紧说：“宋阿姨，谢谢你啊！我会抓紧时间修改完，然后直接发您电子邮箱，您再帮我把把关！”

“你这小子，还跟我客气，没问题！”

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李岩喜滋滋的坐下吃饭，李树斌屁股像安了弹簧扭来扭去，终于忍不住问：“你宋阿姨有没有问我什么？”

李岩心里暗笑，他早就敲出李树斌神色不正常了，一直等着他开口呢。李岩嘴里塞满了饭，说：“放心吧，问了，怎么会忘了你呢！”

“问我啥了？”

“问你吃饭没，我说你正在喝酒呢，你听见了吧”。

“还有呢？”

“没了！”

“没了？”

“没了！”

李树斌气呼呼的开始吃饭，李岩不理他，心想男人更年期的脾气也很大嘛……

李岩白天没时间，所以只能在晚自习的时候抽时间改文章。前世他写过不少的科技论文，对科技论文的套路非常熟悉。原本十页的一片文章，分成两篇后，字数就有些少，于是他还得继续查资料、文献，扩充内容，把字数补上。花了一个星期，第一篇文章改好后通过电子邮件发给宋莹。然后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第二篇文章该好后也发了过去。这两篇文章虽说是论文形式，但李岩更愿意称之为研究报告，当然，作为研究报告，字数有点少，不过这就不是李岩所关心的了，他相信宋莹还有人大经济系主任比他更有经验。

等这件事情忙完后，时间来到了1997年10月底，李岩开始将精力转到学习上，因为下个月10号就要期中考试了。

李岩倒没把期中考试放在眼里，不是他自大，而是他觉得期中考试完全没必要，是浪费时间。不过既然有这么一场考试，他还是决定好好准备，至少考试成绩不能太难看，否则李树斌又要发飙了……

这两天开始降温了，早晨起来跑操的时候，地上一片银霜，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化成白雾。李岩没料到会这么早降温，站在路边集合的时候抱着胳膊冻得瑟瑟发抖，头一次盼着跑步的广播音乐声赶紧响起。

李岩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他的直觉很准，扭头便看到了李蔚瑶关心的眼神。他咧嘴笑了笑，比了一个“冷”的口型。李蔚瑶看着他冻得佝偻的像个猴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声在清晨的人工湖边飘荡。

等跑步开始后，李岩才觉得暖和起来。不过，他似乎感觉到李蔚瑶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自己，偶尔扭头看她一眼，然后就会收到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的牙齿真白……

李岩已经好久没跟李蔚瑶说话了，自从那晚在巷口分别后，李蔚瑶再也没主动找过他。有时候李岩心里也会有些失落，就像小孩儿丢了好吃的糖果一样。

跑步结束的时候，李岩身后传来李蔚瑶的声音：“你赶紧回去加件衣服吧”。

转身看着她，她小口的喘息着，运动后的脸颊红彤彤的，让李岩又想到了秋天的苹果，很想咬一口。

他也感觉到自己最近的变化，幻想更多了，夜里梦中的情景也变得让人尴尬，好几次早上醒来发现内裤湿了，他知道自己又成长了。

看着眼前长发飘飘的女孩儿，他竟然感到了羞涩，是的，是羞涩，他不知道上一次自己在女孩儿面前害羞是什么时候，是第一次见到宋亚楠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和宋亚楠上床的时候？李岩已经不记得了，但现在他很肯定自己在李蔚瑶面前害羞了。宽大的校服遮掩不住面前女孩儿发育成熟的胸部，李岩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身体里突然燃起一团烈火，然后某个部位开始变大变硬，然后越来越硬……

在这个寒冷的清晨，他很羞耻于自己身体的反应，以致于没有说一句话，就落花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