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佳人士子（2/2）

如果说以前，李凡和朴公还没有查觉王皓诗文化之才，只不过觉得他是一个不思上进的后生，如此应对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凭谁也不会相信这小子没有一点进仕之心。学得文武才，卖与帝王家，这是所有士子的共同心愿。

何况，那日在花魁宴之上一鸣惊人、才惊四座，有如此文采之人岂有不争名之心？除非……除非……本就是极高位之人，自然不屑去争，那龙凤岂会与蛇鱼相争？似乎，朴公找到了某些蛛丝马迹，只是，还得敲打敲打。以朴公之意，王皓如若真的身份特殊，这掩盖太过，则过于着了痕迹，似乎现时还是不可的……

于是，王皓又听见诸如，子曰……孟子云……

无非是一些个劝人上进，不可枉费青春之类的，劝说世人当立功名等等之类的儒家名言。

真得如此吗？王皓脑子有些糊涂。

今世，他只想做一个悠闲自在的人，似乎这点不高的要求，有点难了。唉，愧对古人之后，麻烦便也上身了，这就是现世报吗？王皓有点无奈。但生活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选花魁便是这些日人们最为热烈的话题。仅仅两日的时间，王皓又听说了不少江南青楼的周遭逸闻，放在现代的话便称之为八卦了，呵呵，原来古人也一样爱传八卦！其中自然以这潇湘院的华桐紫为最多。

所传最多者，便是华桐紫与江南士子吴焕生之间的情爱缠绵。

听闻，这吴焕生本是来江南作丝绸生意的富家公子，在江南彷徨年余，为华桐紫花了不少金银，只因老鸨以华桐紫还未开脸为由，从中作梗，那吴焕生居然一面也见不着华桐紫。一年前，这吴焕生盘缠用尽，又饥寒将交迫，竟一病不起。

华桐紫得知之后，感于吴焕生对已有情，便悄悄托那琴儿资助了吴焕生，请郎中将其病治好，想着筹措一些资用帮助吴焕生重立门楣。但因还未接客，虽赚了一些慕名而来的人的缠头，却也不多。而院中老鸨见其年龄已到，又知其情系吴焕生，便劝其开脸接客，只道若华桐紫开脸，能上花魁榜首，那金银日多，聚够了便让她赎了身出了妓籍，二人便可双宿双飞了。华桐紫这才答应开脸。

“只怕这华桐紫只是一厢情愿了。”颖儿听后只是感慨一番，她自小在青楼，之后虽被刘真王博救出，但青楼那一套她是明白的。

“为何？”

“二少爷，你没去过青楼，以前对这些士子佳人的情爱之事也不上心，自然是不知道的。”颖儿突然觉得有了卖弄的地方，不由得得意了一些：“这些士子佳人之间的情爱哪有好结果的，最终不过是用情过深的青楼女子吃亏罢了。”

“唔，那是为何？”

“哪个名士能娶个青楼红妓为妻？逢场作戏罢了。只不过这吴焕生能为见华桐紫一面而销尽盘资，婢子倒是挺出意外的。”颖儿笑笑。

其实王皓也知道，这种情爱只不过士子慕于佳人之颜色，而佳人对士人的感情却很难排除功利的目的。对于名妓来说，赚取缠头尚不是主要的，因为在这方面她们早已赚足了，对金钱的欲望大大减弱，最感兴趣的倒是借之脱籍，寄托终身。因此，这两者之间情感的天平一开始就出现失衡。所以，即便青楼中的爱情即使表现得很热烈、很仗义，其基础也必是脆弱的，经不起外力摇撼的。

对于颖儿并不看好这华桐紫与吴焕生之间的所谓爱情，王皓还是颇为赞同的，他为这小妮子有这番见解颇感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现在头疼的却是王靖托办的一件事，自那日宴会突然作出了好诗词，又被李凡、朴公、崔太学一评说，便有了些名声。那琴儿便托了王靖，要求一首诗作，说是让华桐紫在选花魁之时表演所用。王皓头疼不已，又要愧对古人了。咳，这抄诗之路是愈走愈远了。可是除了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