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姜黎（2/2）
“好，没什么遗憾了，死就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另一个姜黎拍手道。
“你……你就怎么认命了？”姜黎难以置信地看着另一个姜黎道。
“不然呢？一哭二闹三上吊？除了搞笑以外，有用么？反正我一直对死活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另一个姜黎摊手道。
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他，对于生死是实在是淡漠得很。
“我一直以为普通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想不到……”姜黎摇摇头道。
“普通人？对了，你刚才有说过什么弑神者学院和神裔来着，你不是普通人？”另一个姜黎好奇地问道。
“我当然不是普通人，我是神裔！”姜黎一脸骄傲地道，然后很快又蔫了，“虽然我没能完成‘魂醒’，不能算是真正的神裔，但是，我还是神裔……呃，就血统上来说……”
“神裔？那又是什么鬼？”另一个姜黎又问道。
“神裔不是什么鬼，神裔是神灵的后裔！”姜黎激动地道，神裔这一身份是他失败的人生中最大的骄傲，可不容许任何人侮辱。
“神灵？你们世界有神灵？”另一个姜黎顿时来了精神。
若是在往常，有人对他说有神灵是什么的，在坚定的唯物主义教育下长大的另一个姜黎只会当他是邪教徒或是神棍，但是，现在都已经在这个什么魂之间里了，那再有神灵什么的，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当然有，不然哪来的神裔！”姜黎哼哼道。
“不过，所谓的神灵，也不过是强大的生命而已，而且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善类，在人类文明之初，他们给予人类小恩小惠，明面上对他们好，实际上却是在无情地奴役着人类。为了方便管理人类，他们还从人类中挑选出了最优秀的那群人，与他们交合，诞生下来的便是神裔，而神裔就是他们管理人类的工具！”姜黎回忆着课堂上老师讲过的内容，复述给另一个姜黎听。
“神裔有着普通人类没有的力量和智慧，又有着神灵的认可，很快就成为了当时还处于部落文明的人类各部落的首领，在最初，他们确实充分履行着他们被创造出来的义务，但是，很快的，拥有高于人类，接近甚至和神灵持平的智慧的他们便发现了，自己在神灵面前只不过是工具而已，神灵对他们冷血而又残忍，稍有错误便会严厉地惩罚他们，相反，人类却敬仰着他们，尊他们为首领，两者相较，他们当然会偏向人类。由于神灵的滥交，在加上神裔本身也在不断繁衍，神裔的数量直线上升，最终，在积聚起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后，反对神灵的联盟诞生了，他们拼尽了一切，驱逐了神灵，为人类争取到了自由，这才有了现在的以人类为主导的文明的诞生。但是，神灵是不死的，他们虽然被驱逐，被击败，却总是会卷土重来，为了对抗他们，神裔们结成的联盟也一直没有解散，世世代代以弑杀神灵为天职，保卫着人类文明，而那些有过屠神壮举的神裔，也被尊称为‘弑神者’，我们学院的存在就是以培养神裔成为‘弑神者’为己任而存在的神裔联盟，所以被称之为弑神者学院！”
姜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另一个姜黎没听多少就开始打起哈欠来，待姜黎说完后，他兴致缺缺地道：“值得吐槽和不能深究的地方太多，一听就知道是教科书里的，也就糊弄糊弄你们这些学生。”
姜黎险些又被噎住，确实，他说的那些东西，有很多暧昧不明的地方，就算是他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在成为真正的神裔前，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神裔教育，尚没有资格接触真实。
“哎，本来还有些怨你的，但既然是我已经死了，那也就无所谓了，喂，另一个我，我问你一下哈，你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我看你似乎没什么求生欲的样子。”另一个姜黎对姜黎道。
“什么叫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我这全是不顺心的事情好么！”被另一个姜黎这么一问，姜黎突然爆发出来道。
“没爹没娘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我就是这么不争气啊……每次都是吊车尾不说，还总是累得师兄为我收拾后尾……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么？我十八岁还没能完成‘醒魂’，已经被认定这辈子都不能成为真正的神裔了！之前明明还说我的神血浓度很高，是可以成为不下于师兄的强大神裔的……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啊！我让师兄和妘老师失望了……”
姜黎又开始眼泪鼻涕一起流。
另一个姜黎满脸的无奈，他最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哭了，哭的对象居然还是一个大男人，这就尤其受不了了。
不过听姜黎的哭喊，另一个姜黎也大概知道了他的难处。
“是被期待过高，结果不能回报产生的自我厌恶么……呃，好麻烦……”另一个姜黎念叨着，却也不能不搭把手，好好开导姜黎。
“那啥，另一个我，别哭了好么，我都说要让你吞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没哭呢！”另一个姜黎拍拍姜黎的肩膀道。
“你根本就不明白被人期望又让人失望有多么得难受……”姜黎哽咽着道。
“我是不明白，反正也从来没人对我有过期望。”另一个姜黎挠挠头道。
这话说出来可不是用来博取同情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在孤儿院长大，却不知道融入集体，反而始终特立独行的另一个姜黎一直以来都被当做问题儿童看待，当然也就没人期待过他。
但是，他的话却触动了姜黎，他止住哽咽，对另一个姜黎道：“原来你也过得很惨啊……”
“很惨？开玩笑！”姜黎摆摆手道，“不用跟那群傻叉混一起，我都不知道自己多快活呢！”
“啊？”
另一个姜黎自嘲似地笑道：“这世上即有一直为了别人而活的人，比如说你，也有只为自己而活的人，比如说我。我可是从来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看法，一直爽快地活到现在，虽然才十八，但是我觉得吧，我已经比很多八十岁的人都活得够本了！”
“当然了，我可不是说我这样的人生就是对的，而你的人生则是一文不值。”另一个姜黎按住姜黎的肩膀，对姜黎道，“你觉得你是为了你师兄和妘老师活得么？”
“嗯！”姜黎坚定地点点头道。
为别人而活，这在某些人看来很肉麻，但对姜黎来说，就是如此！
“那么，你先仔细想想你师兄和妘老师对你的期望是什么，他们有期望过你上天下地所向无敌么？”
“这个倒是没有，他们一直要我不要有太多的压力，好好做自己就可以了，只是学院的其他人……”
“那不就好了么！你师兄和妘老师看好你，其他人你管他个球！你又不是为他们活的！”另一个姜黎一巴掌拍在了姜黎的头上。
“也对啊……”被另一个自己这么一说，姜黎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不少。
“虽然考试的时候每次倒数，但师兄也只是叫我看开点，从来没有说我笨又或是别的什么的……”
“对对对。”
“虽然体能训练第一个掉队，被教练通报全校，妘老师也只是要我不要勉强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不要逞强伤到自己……”
“对对对！”
“虽然向暗恋两年的对象表白被拒绝，但是，师兄和妘老师也都愿意迁就我，任由我发脾气……我真正最重要的人是他们才对啊！”
“嗯嗯嗯……”
这小子真心有点废，真要让他吞噬成全他么？
这下，另一个姜黎都有点犹豫了。
“谢谢你安慰我，我好多了。”姜黎将心中的烦闷都吐完后，终于恢复了点精神，“这样一想，那么多挫折我都熬过去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现在想来，今天早上lol定级赛十连跪，还被对面骂‘小学生’和‘只配打人机’，也就一点也不算什么了，亏我还生了半天闷气，真是不应该！”
“嗯嗯嗯……嗯？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另一个姜黎的脸色突然一变。
“没什么，玩游戏被一群素质低的人骂了而已，我已经不在意了。”姜黎没有察觉到另一个姜黎的脸色已经开始不低，反而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道。
“我问的是前面一句！”
姜黎满不在乎地道：“就是lol定级赛十连跪啊！十八周岁生日过后，我还是不能‘醒魂’，师兄见我心情郁闷，就建议我玩玩游戏散散心，我随意选了一个好像在中国很流行的竞技类游戏，打了一个月人机以为有点实力了，就联网和真人对战，结果……哎，算了，一切都过去了，等我吞噬了你之后，一定可以完成‘醒魂’，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的游戏我会通通丢到一边，然后好好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神裔，进而追随师兄的脚步，成为一位伟大的弑神者！”
“成你妈个头！”
另一个姜黎一拳印在了姜黎的脸上。
“生平最恨小学生，我可以淡然地看待一切，但是，小学生必须死！”
被另一个姜黎一拳打在脸上，姜黎整个人都懵了，受过各种搏击训练的他本不该这么轻易被打中，但是，他对另一个姜黎根本一点防备也没有，这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紧接着，姜黎还没来得及清醒，更大的震惊又险些让他昏死过去。
他的身体，居然开始渐渐消散，化作点点灵光，向着另一个姜黎飘去。
“喂，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你怎么半个身子都没有了？”
另一个姜黎也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表情，他手足无措地任由那些灵光没入他的身体，却什么阻止的办法也没有。
“这是……天意啊……”姜黎终于回过神来，他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或许我本来就是在等着这样结局的，我根本就没有再活下去的欲望……”
“那个，另一个我，师兄和妘老师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喂喂喂，你别自说自话啊！你的师兄和老师，凭什么我来找过啊！啊！”
姜黎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终于整个人都化作了灵光，也完全没入了另一个姜黎的身体，另一个姜黎在所有灵光没入身体后，突然“啊！”地一声，从这个神秘不可知的魂之间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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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姜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凌晨四点。
“嗯？我这是躺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么？话说这都睡了八个多小时了吧，我怎么还这么困啊？”
姜黎挠了挠头道：“总觉得多了什么东西，还有一种好亏的感觉。”
“嗯，等等，让我想想，学院里有什么福利来着？最新游戏可以在预售前就买到，连测试版都能入手，还有，这里可以玩精灵宝可梦go？这波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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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和肉体，这是组成人的基本组成，我们神裔也是如此，所谓的‘醒魂’就是……姜黎同学，麻烦你站起来回答一下，灵魂和肉体，那一个才是记忆的储存器？”
宽敞明亮的教室中，一位刻板严肃，打扮得类似英国绅士的老帅哥用教鞭敲了敲姜黎的桌子，示意姜黎回答问题。
同时，教鞭没有收回，反而在姜黎的头上来回盘旋，显然只要姜黎回答错了，就少不得被他一顿暴打。
一脸淡漠神情地玩着psv的姜黎头也不抬地道：“当然是肉体。”
“虽然有很多无知的人认为，灵魂才是一个人的根本，但是，灵魂相同人就相同，但是，经过学院多年研究，早就得出结论，若说人体是一台电脑的话，灵魂最多算是内存条，存储的只是当时的记忆，真正的记忆，还是由硬盘，也就是大脑储存的。”
“人常用的脑域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剩余的百分之九十，普通人认为是没有开发，还想着脑域开发完成后可以成神什么的，但我们都知道，那是用来储存我们先祖由血脉流传下来的记忆的，而所谓的‘醒魂’，实际上就是指运用人体最神秘的灵魂力量，开启那些处于休眠状态的脑域，从而觉醒先祖的记忆。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作，但是我们神裔从小就开始进行，一般都能在十八岁前完成，若是十八岁之前还不能完成，那么，脑域成型，开发工作就会变得非常艰难，所以，一般也被认为在十八周岁前没能完成‘醒魂’的人，终身都不再能完成‘醒魂’，在神裔里面，这种连成为神裔第一步都不能完成的人就跟废物一样，除了配种，一点用也没有。”
“以上就是您的学生姜黎的回答，回答完毕，不谢。”
老帅哥眉头一挑，却还是把教鞭收了回去。
“姜黎同学的回答非常好，他甚至把我下一个问题的答案也说了出来，请大家给他点掌声。”
老帅哥露出一丝微笑，将教鞭背在身后走回了讲台上。
问题只是非常浅显的问题，是他专门用来点拨姜黎的，但是，看着以前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姜黎现在居然能这么……简直可以说是放肆地回答问题，倒是让老帅哥对他又开始有了点期望。
只希望，你别让你师兄的付出白费，为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可是接了好多个危险的任务。
稀稀拉拉，非常敷衍的掌声响起，其他所有的学生都不由看向了旁若无人，依旧在玩着psv的姜黎，心想，这个万年吊车尾，好像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