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怡走了(2/2)
“葫芦,你是不是给的有点多,十万块呀,多少人干一辈子也挣不来。”小怡嘟着嘴问我,我不咸不淡的对她说:“命是钱买不来的,他让刘叔家破人亡,我就让他全家死绝!十万块买四条人命,虽然心疼,但是值了。”
我说完冲小怡笑了一下,她却神情凝重的看着我,只见她走到我面前,向我行了一个礼,低头说:“七师叔,你变了,你是否已经被俗世荣华所累?人命岂可任你我予取予夺?恕弟子不能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弟子今日先告辞,来日若有缘,崇安观相见,弟子告退。”
突然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小怡把背包扔给了我,自己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想拦住她却喊不声音,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很空,很痛。
我独自走回了县里的招待所,问打扫房间的管理员和我同行的女孩是不是离开了,她说一刻钟之前就走了,好像还哭了。女管理员好像很关心这种事情,一直在我旁边唠叨说什么小两口吵架很正常,越吵感情越好,又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差的太远了,她磨叽了很多,我没听,满脑子都是小怡。
这次回来我谁也没带,只是跟小怡和刘叔一起来的,刘叔到了松原就找地方躲起来了,现在他是通缉犯,在家跟前儿肯定不能太大胆。我没带外人来一是因为这是我自家事,二是杀鸡焉用牛刀,人多目标大,我也不想那么招摇。
在江北村的车上,我一直揉着太阳穴,我想回崇安观找小怡,哪怕让我今生今世只能对着三清神像打坐诵经,那样至少可以在道观看到她。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所以昨天下午她离开到现在,我就像丢了魂儿一样,食之无味,寝不成眠。
我站在了江北村的村口,看着些许农人在离我不远的大树下乘凉,我整了整衣服,提好刚买的水果,径直向他们走去。
我的出现让村里的人如同看到异类一样,纷纷问我来找谁,我问了句老刘家在哪儿,听闻我要找老刘家,人群里一个穿着白背心的长发男人警惕的问我找哪个老刘家,我哈哈一笑,故意提高嗓门儿说:“就是把李冬他爹宰了的那个老刘家!”
众人一惊,长发男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挑衅的问我是谁,我也语气轻蔑的说:“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他就是李冬,我哦了一声,没搭理他。
旁边有几个农妇怕我被欺负,忙指了指前面,对我说:“小伙儿,从这条道儿一直往前走,门前放着石磨的那家就是。”我说了声谢谢就径直走了过去。
到了刘家门口,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刘家,只见得石头泥土堆砌的院墙有些倾斜变形,好像快要倒塌了一样,铁质的大门也破了一个窟窿,明明艳阳高照的晴天,院里的土地却有些泥泞,里面的木门也好像经受了许多年的风霜而破旧不堪。
我拎着水果,挎着背包进了屋,里面旧报纸糊满了墙面和篷顶,屋子里几乎空无一物,外屋地上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的碗碟落着薄薄的灰尘。
再走进里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映入了眼帘,他们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瘦骨嶙峋却目光矍铄。
刘奶奶问我找谁,刘爷爷在炕上躺着头也没抬,愤怒却无奈的说:“你说你还想咋的,我家现在就俩老骨头,你要命就拿去,家里菜刀都让你给拿跑了,你把刀拿来我自己动手。”
看着二老,我没控制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站在他们面前,不知道说什么。
刘奶奶问我是谁,刘爷爷从炕上坐了起来,试探的问我:“是不是我儿子让你来的?”我点了点头,刘奶奶赶紧把我让到炕上,扯着我的手就开始哭,问我刘叔在哪儿,刘爷爷也有点伤感,一个劲儿念叨:“老实没让冬子家抓住就好”。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有点渴,刘爷爷说,水缸和水瓢都让人给砸了,爷爷现在去给你挑水去。
我拦住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了几个苹果,擦了擦递给二老,我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刘爷爷牙口还行,刘奶奶满口牙剩不几颗了,吃东西费劲儿,连苹果皮儿都嗑不下来。
刘爷爷悄声问我:“你是叫叶福禄是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一次可把你们全家人都整的快吓死了。”
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也对眼前二老没啥印象,更不知道刘老汉说的把全家人快吓死的那一次是哪一次。
“你爸还好吧?你刘叔是不是去找你爸了?让他赶紧跑,找地方躲起来,躲个十年八年应该就没啥事儿了。”
我问二老是不是没吃中午饭,刘奶奶叹了口气说:“昨天下午冬子过来把水缸砸了,锅也砸了,早上我和你爷对付吃了几口米汤,中午的时候他又来闹事儿,把外屋地造的都是灰,好悬没把房子扒了,唉。”
我从背包里翻来翻去才翻到三个面包两根肉肠,这是小怡在火车上的时候怕我肚子饿给我预备的。
刘爷爷好像有点噎到了,一直紧绷着脖子不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走到院里找到了扁担和水桶,提着便去了村口的大井。
聊天的人群还没散,冬子好像终于逮着个人欺负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没话找话的问我:“你是老刘的什么人?你要是能找着他就告诉他是爷们就回来,他爷爷我在这儿等他,啊!”
冬子话音未落我的扁担便已经砸到了他的脸上,瞬间他的左脸已经血流如注。
他呲牙咧嘴的咒骂着,树下的人群已经聚集到了井边儿,连刘老汉夫妇也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冬子捂着脸哎呀哎呀的哼着,他见人多了起来,便大声叫嚣着:“你他妈知道我表叔是谁吗?我表叔是县里的一把手!你们老刘家就等着吧!”
我点了一根烟,轻蔑的问他:“你表叔就是县委大院看大门的老王头?那个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你这狗东西还敢冒充国家干部的亲戚为非作歹?这罪过好像不轻吧?”
见我这样说,村民都一阵唏嘘,原来冬子平时拿出来吹牛的“表叔”原来只是个看大门的。
冬子见我拆穿了他,恼羞成怒的吼着:“你胡说!”,边吼边向我冲了过来,我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往井边的石头堆上使劲一扔,顿时他就动弹不得。
村民们没有恐慌,都亲眼目睹了这场好戏,有的甚至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冬子挣扎的爬了起来,揉了揉后腰,又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地对我说:“你有种就别跑,我找人来治你!”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跑回了家。
刘爷爷说,叶家小子,你快走吧,估计冬子打电话叫人去了。
我诧异的问了一句:“这狗东西还能叫来人?我才不走呢,我就在这儿等着,有能耐他碰我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