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之命（2/2）

“妈……，这女孩男孩，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女孩子也是可以给我传宗接代的。”

“一样，这哪能一样？男孩子有小辣椒，女孩子能有吗？”

“只是性别，能有什么关系嘛！我现在是政委书记，就是要给大家宣传这些新进思想。你是我妈，要是我连我妈都说服不了，我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别拿自己的什么书记来吓唬我！余家延续香火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是啊！他四婶，我看还是老样子，趁着孩子还小，赶紧把她扔去乌鸦山吧！”余有福的五婶说道。

“五婶，不能再扔了。这孩子，她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已经和翠兰商量过了，都要她！”

柳翠兰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已经三十四岁。她原本也希望自己能够为自己的丈夫生个男孩，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如愿。女人生孩子，毕竟是一件伤害自身身体的事。生了这么多胎已经超出了人体的极限，柳翠兰和余有福担心再扔了这一个孩子，便再也生不出来了。于是他们夫妻俩决定这一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虽然，他们以往也都是被逼无奈，但毕竟，那些时候，他们夫妻俩也都是自己能有一个儿子的。

“对，扔了，反正已经扔了那么几个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个！”余有福的三大妈也是想扔掉柳翠兰刚刚生下来的这个女孩。

“好，扔了！我就不信老天爷真会让我们余家绝后！”谢小芬说着话，像是要进屋去抱孩子去扔的样子。可是，就在她刚刚迈出步子的这一刻，余有福忽然跑过去跪在了她面前。

余有福跪在谢小芬面前，抬头看着谢小芬说：“妈，翠兰她已经生了七胎了，不能再生了！生孩子到底有多痛苦您是知道的。生不了儿子，咱们就不生了行吗？”

“你想让余家绝后是不是？”谢小芬严厉的瞪着余有福。

“对啊有福，都扔了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扔这一个嘛！”

“你看看人家，看看你的那些堂哥堂弟，他们哪家不是一两个儿子，单单就你没有。你是不是要把老娘给气死？”

“奶奶，干嘛要把我的妹妹全都扔了呀！我妈妈生她们的时候……流了很多血。我妈还说我们都是她的心里的一块肉……，您每次把妹妹扔了，我妈妈都要哭上好多天……”余静静说话时小脸贴在余有福的的肩膀上。

“你一个屁大点的娃娃，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你再闹，再闹我把你也抱去乌鸦山扔了，让野狼把你叼去。”谢小芬咬牙切齿的一手指着余静静，表情特别凶残，吓得余静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余静静忽然大哭着双臂抱着余有福的脖子，哭道：“爸爸，我不要奶奶……不要奶奶……”

在传宗接代这一件事情上，谢小芬丝毫不讲情面。即便是一个刚满九岁的孩子她也不会放过。她只想要孙子，所以其他的什么人她都可以不在乎。

也正是因为谢小芬的毫不讲理和没有情面，再加上大家都一致认为没有儿子就是断了根，所以，柳翠兰生下来的女儿才会接二连三一直被谢小芬扔掉了五个。五条人命的罪犯，一直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这一次，她便打算接着再杀第六个人。

柳翠兰听着屋外的吵闹声，便不顾自己刚刚生完孩子的身体，拖着脚步走了出来。

“妈……，您别怪孩子。都怪我，是我的肚子不争气，一直都没能替有福生个儿子。”柳翠兰泪流满面，也跪在了谢小芬面前。

“你还知道是怪你呀？我说有福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娶到你这么一个不会生儿子的女人！”

“妈，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老娘说错了吗？她就是生不出儿子！就是生不出儿子！”谢小芬说时伸手指着柳翠兰的额头。

“真是不可理喻……，起来翠兰。你刚生完孩子，我扶你回屋休息！”

“就是尼姑！你就是来害我们余家的！”谢小芬依然指着柳翠兰后背大声骂道。

“诶诶诶，他四婶，算了算了。消消气消消气。”

谢小芬喘息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反正这个孩子我是扔定了！不要她，我就等着抱孙子！”

这时，余有福的三大妈忽然把嘴凑近谢小芬耳边，轻声说：“他四婶，你先别那么着急。等哪天他们两口子都不注意了，再悄悄地把这孩子给扔掉，这不就得了。”

“三嫂说的对！等有福哪天上班去了，我就把这孩子给扔了。”谢小芬终于放低了声音，也不再那么急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