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离人心上秋(四)(2/2)
母亲散逸不羁,女儿稚拙可爱,背后暗香疏影,红梅盛绽,落瓣起伏,清泠泠的意境和暖融融的人物揉作一处,看着悠然出尘,却潇洒流丽。
我怅然良久,依旧卷起来令沈小枫收好。
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看一眼这画了;可也许这辈子,那个小小的女孩儿,都走不出我心头了。
今日一别,也许永不能相见;可如果我成了南安侯夫人,也许永不相见的结局更好。
至少她会抱一线希望,少了许多伤心。
至于淳于望……
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可能发生过的那些事,都只能当作大梦一场了。
秦彻问我:“亲事怎么办?”
我苦笑道:“我可以再推迟些日子吗?”
秦彻摇头,叹道:“这话我没法和南安侯张口。但如果你自己去说,我没意见。”
我当然更没法和司徒凌张口。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因那个凌辱过我的男子而心乱如麻,所以不想成亲了?
我问秦彻:“二哥,我十五岁到十八岁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在子牙山学艺?最近常常头疼,那时候的事,好像已经记不大清了!”
秦彻纳闷道:“你怎会问这个问题?你十八岁时才因为生病被接下山来调养,之前十年可不是一直呆在无量师太那里,何曾回过北都?”
“记得父亲曾亲去探望过我几次。”
“对,为兄腿脚不便,小谨自幼体弱,因此父亲都是亲自去探望你。记得你十五岁时,因到了及笄之年,父亲特地赶过去看你,陪你过了生日才回来,足足在子牙山呆了两个月呢!”
“是……是么?”
“是呀,晚晚,你怎么了?”
“我……”
我嗓间干涩,艰难地笑了笑。
“我好生奇怪,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我十五岁生日前后的事?我……也不记得父亲曾陪过我两个月。”
秦彻呆住,忽执了我的手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一时想不起往事来?要不,我让大夫过来给你好好诊治诊治?”
“诊治?”
我想起历年来医药不断,苦笑着摆了摆手。
“一般大夫恐怕诊不出来。不过……”
不过如卫玄等医术极高明的名医,又为我治过那么几年病,不会毫不知情吧?
还有……
如果淳于望所言非虚,我莫名其妙失踪了三年,和我同门学艺的司徒凌和司徒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为何我从不曾听他们提过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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