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尘梦,苌弘化碧时(五)(2/2)
勉强睁开眼时,已见到了一身蟒袍威风凛凛坐于前方的俞竞明。
他的身畔,有众衙差侍立,俱是身强力壮的健汉。
环扫四周,却见刑具林立,脏污潮湿的墙面地面隐见污血斑斑,腥臭扑鼻。
我的头发早已散乱下来,被当头倾了一盆冷水激醒,从头到脚都地滴着水。
流经伤口滑落时,那水便渍作了浅红色,染红了袍裾,慢慢在脚下汪作一团。
我叹道:“劳烦俞相亲自到这般腌在腌臜的刑部刑室来,真是委屈相爷千金之躯了!”
俞竞明笑道:“秦将军果然不同常人。再想不到一个女流之辈也能封侯拜相,出入朝堂。可见素日皇上到底宽容,才容得这等乾坤颠倒之事出现。难道我们大芮真的无人了吗?”
我笑道:“若是大芮有人,又怎轮得到俞相这等人坐上丞相之位?若是大芮有人,又怎会由堂堂相爷龟缩密室,刑审我这一介女流?”
俞竞明也不着急,扣着面前的案几说道:“秦晚,到了这时候,你还打算逞些口舌之利吗?”
我仰一仰头,甩开额前湿湿的发,说道:“秦晚虽是一介女流,也是一介武夫,若论口舌之利,怎敢和俞相相比?”
朝中无人不知,俞竞明科考半世未中,后来结识了端木青成,屈居为他门下清客,终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得了赏识,不但成了当科状元,后来更是因缘际会,步步高升,一直做到了丞相之位。
可惜他出身穷酸,虽傍着端木氏身居高位,朝中那些宗室子弟、公侯世家,明着对他还算客气,又有几个真正尊敬他的?
给我当面一嘲讽,他的脸色便难看起来,拍着堂木喝道:“秦晚,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大芮威名鼎鼎的昭武大将军吗?你与南梁轸王结下私情,谋害公主,又和这位南梁兵部尚书暗通款曲,谎报柔然军情,引芮军北移,意欲让南梁乘虚而入。你为人之险恶,用心之歹毒,枉负圣上待秦家一片殷殷之情!”
我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我真的有罪,请取圣上御笔亲书的圣旨来。若是圣上要秦晚死,秦晚自当引颈就戮。”
芮帝司徒焕是个念旧的人,行事优柔仁善,便是心有疑忌,也断不可能对秦家如此薄情寡义。端木氏敢公然如此,我疑心内廷应该出了什么大事。
司徒焕如果还能掌控大局,断不会容忍此事发生。
俞竞明在冷笑:“铁证如山,即便皇上一时没空处置你,你就想遮遮掩掩逃过去吗?本相劝你知情识趣些,趁早把你勾结南梁通敌卖国的经过说出来,还可免些皮肉之苦。”
我阖眼说道:“我从来在北方抗击柔然,去年冬天才第一次去南梁,被囚三月有余,得太子相救才能脱险,几曾与南梁勾结过?若你不信,不妨去问太子。”
虽然看不到天光,但我估料着我应该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司徒永必定已经知道我被囚。
他这个太子处处受端木皇后肘制,何况又与他的身家性命相关,便是想营救,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但如果俞竞明找他证实,他也必然会维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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