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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宁不同,她到底还是没有彻底长大的,现在的她只是开始稍微有了自我意识,她的心从来没有学会过静止,这些一年年从身体里流过的岁月,造就了今天的天宁也终将会造就未来的天宁。
大多时候她以为支持她一路路走来的是生命里代表温暖的姚天安和代表梦想的薛穆,也许她会以为生命里有两个人足以。但是,其实成长或者迫使我们成长的往往是那些叫人痛楚的经历,当你有一天张着嘴巴喊不出一声痛的时候,让你把这些痛楚咬牙忍耐而终于忍耐过去的时候,或许你的心里就长成出茧,护卫幼小心灵所谓成熟的茧。
当姚少川再一次走进天宁的视线的时候,距离父女俩见面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年。从那一年,天安被救护车送进急救室,姚少川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一个巴掌斩断了所有和天宁的联系,姚少川说:“你滚!”
她差点害死了姚天安,也许姚少川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会对她怀抱满腔怨恨,也许姚少川只是终于厌倦看到她了,不过答案是什么,本身就不重要吧?姚少川从来就不想承认她呀。
这几年,天宁和天安从来不会谈论到家里的事情。家,对于天宁来说从来都是虚妄的。
人有些时候真的很善忘又很善变的动物,她还记得十六岁的夏天,她打开自己家的门,姚少川的鞋子就摆在玄关处,她如同往常一样急切的期望看到他一眼,却又在他与吴天丽的争吵明确中自己的身份,天宁不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情,也许被藤蔓*的男人让她觉得悲伤与难过,所以她才会一再痛哭流涕吧?年少时,她那么渴望得到他的爱,因为他永远不知道,她有多羡慕别的小朋友可以放肆的去爱自己的爸爸,可是她总是胆怯的自卑的,每次想要靠近,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靠近。
直到姚天安自杀的那天,那让她看清楚的眼神,让她明白,姚少川是怨着她的,这些年他一定忍的很辛苦,才能够这样安然无事的度过十几年。而那时的她又将天安带向几乎灭亡的边境,试问姚少川如何能不恨她?
天宁低下头,心是涩的,涩到她无法开口。
岳林察觉到天宁身体的僵硬,几不可查的向前一步,一护卫小鸡的姿态挡在天宁与姚少川之间。
姚少川只是将视线稍稍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游移,没有明显的情绪差异:“你好,我是姚天宁的父亲。”
岳林首先自然是吃惊的,从来没有听薛穆或者天宁谈论过她的家庭,这两年记忆里这个小学妹似乎从来没有回过家,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是她有一个和她一样不回家的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甚至连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
“不好意思,我能和天宁谈谈吗?”
姚少川的冷静看不出一个父亲在面对女儿时该有的情绪,岳林犹豫了,该退开还是该直接拒绝?他甚至还没亲口听天宁证实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爸爸。
衣角被人拉了拉,天宁不想让岳林左右为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