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2）
“品萱，到底是谁？”
“就一个醉汉。就说你这公寓楼的治安不好吧！叫你搬走又不听。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去冲个澡，然后睡觉吧。今晚我在这陪你。看你一身的汗。快去。快去。”
简洁公寓楼下，秦淮的车里。
“我说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喝成这样，看把简洁吓的。”
“够了啊！我够丢人了。”
“三哥，咱是兄弟。我是跟你说真心话。简洁是好女孩。你要不是真心的就别去招惹人家。”
“呵呵，陈旭这么说，品萱这么说，现在连你也这么说。你们就认定那个不认真的是我？”
“呵呵，三哥，真不是我们瞧不起你。你的花名可是无人匹敌。”
“是啊。我看我是真的醉了。疯了。”
“看来品萱今晚是要陪着简洁了。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简洁挂了个黑眼圈和品萱走进了办公室。
“简洁姐，你昨晚是去做贼了？看你这黑眼圈怎么不上点粉？”
“咖啡喝多了，睡不着而已。”简洁并不打算再提及昨晚的事。
“好了好了，上课铃声都响了，你们还不快去上课。小心被冯校长抓到！”品萱一句话结束了讨论。大家一哄而散。
“就让上点粉吧。至少把黑眼圈遮一遮呀。”
“没事啦，等会上课就把眼镜带上就可以啦。”简洁不喜欢化妆。总觉得用了以后总会不直接的依赖。她不喜欢那种依赖的感觉。如果有一天不能依赖了，那种感觉，简洁觉得直接无法承受。
“简洁，简小姐在吗？”
“我就是。”简洁看着快递员手里的一大束玫瑰花有点茫然。
“这是你的花，请签收。”
“好的。”简洁边签名边问，“请问，你知道这花事谁送的吗？”
“不好意思，我只负责送。
“这样啊。那谢谢，我签好了。”
接过花，简洁检查一下，没有卡片。会是谁呢？不会是程阳。他从来不会送花。而且昨晚那样，估计更不可能是他。那还能有谁？
品萱在简洁身后，眉头微皱。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三哥送的。她昨晚没有告诉简洁，那个敲门的人是三哥。昨晚她有问简洁是否知道孙修文，简洁的回答是否定。这是让品萱感到担忧的回答。她和简洁是大学同学，是一个寝室的上下铺，是如今的同事。品萱在简洁的生命中呆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知道简洁的过去，她了解简洁。所以她也擅自的认为，孙修文不会是能够给简洁幸福的那个人。而简洁若爱上他也会万劫不复。简洁再也爱不起，她需要的是保护。
“品萱？？品萱？？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简洁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没有啊。我能想什么？这花谁送的？真漂亮啊！”
“我也不知道，没有卡片，什么都没有说明。”
“嘿嘿，有心自然会出现。”
“算了，扔了吧！”
“扔了？？简洁，这花看好不便宜啊，留着净化空气也好啊。”
“我不喜欢。你若喜欢就放你那，帮你净化空气。”那么一大束鲜花，不知到要惹来多少人的目光，引起多少人的遐想。简洁一想到会成为同事八卦的话题就头痛。
“算了，那有用你的花帮我净化空气的道理。我是很有博爱精神的好吧！放到垃圾堆里净化那的空气去吧!”品萱笑着接过鲜花。
一连两个星期送到简洁这的花没有断。依然没有署名。第一个星期只是单送花，第二个星期还附带小礼物，还是价值不菲的小礼物。到了现在简洁已将没有时间来顾虑旁人的眼光。没一件礼物都是简洁还几个月的工资啊。这么大个人情，简洁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受不起。
“品萱，你说会是谁送的？我都要崩溃了。”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品萱低着头吃饭，良久才回答。她在考虑是否要告诉简洁真相。她私下和三哥说过。
那天，他们院子里的那群人聚会，在KTV里。
“三哥，花是你的对不对。”
“是！怎样？”
“三哥，你别闹了，不要去打搅简洁好吗？”
“我只是在追求她。不对吗？”
“你送的全部礼物都没有署名。你这样的追求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追求的方式。”
“好！如果那是追求，那么，三哥，你能不要追求简洁吗？”
“是简洁让你这么回答的吗？”
“不是。简洁什么都不知道。”品萱有点底气不足。
“如果是她的拒绝我自然会考虑放弃。”
“……简洁”
“怎么了？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简洁，那个送花的人是孙修文。”
三哥都说了是追求，那简洁就有权利知道。即便是妹妹，她还是选择站在简洁一边。
“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沉默了许久，简洁才开口。
孙修文刚从香港回到市。他的事业重心才移到市来工作非常繁重，今天忙了一天，一早开了个会，接着又把这两个星期拉下的工作赶完。
“孙总，下班时间到了。”其实下班时间早过去。上司还在办公，作为秘书不好先下班。可是实在饿的不行了。也只好进来小心提醒。
孙修文看看表，“是哦，都这么晚了，你先下班吧。”
“可是孙总，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先回去吧。我很快也可以走了。”
“那……好的。还有，您出差时让我给简小姐送的礼物还需要送吗？”
“接着送吧！”他最近还有些事情要忙。先这样吧。等忙过这一阵，再现身也不迟。“好了，你先下班吧。”
秘书离开后孙修文却也无心面对工作。百无聊赖，点上了一根烟。两个星期，孙修文很好奇那丫头的反应。
电话响起，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
“孙先生，你好。我是简洁。我有些事要找您，不知今晚孙先生有没有时间。”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就两个礼拜的花和小东西就能让她屈服。孙修文觉得好笑。心里是轻蔑，是失落，说不清。
孙修文准时来到咖啡馆。简洁已经到了。
“对不起，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
“孙先生，听品萱说这两个星期的花都是您送的，花很漂亮。”
是要开始深情告白了？孙修文挑挑眉。
“可是你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请您收回。”说着，简洁拿起身旁的袋子递给孙修文，可孙修文并没有接过，他怎么可能会接过。
“对不起，简小姐，我从来不回收送出去的东西。”
“可是孙先生，我并没有收下您的礼物。”简洁把东西放在桌上。接着说，“我把你的东西放在桌上了。您收好。我的事情说完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孙修文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拿起袋子往简洁脚边一扔，“带走！！”语气不是请求，不是提醒，是命令，不能违背的命令。此举引来了周围人们的关注也引来了服务员。
“小姐，请你带走你的东西。”服务员拉住要离开的简洁，指着地上的袋子说。
“那不是我的东西。是那位先生的。”说完简洁头也不回离开了。
“简洁，你太了不起了。据我所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三哥呢。”夜里，两个女人煲电话粥。简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品萱说了一遍。
“拜托，他还是天皇老子不成。”简洁不服。
“还真是。在我们这个圈子，三哥就像是天皇老子。虽然说我们都是这群人家里都有些什么背景。但是我们一起吃过饭，你应该也多多少少看出一些，大家都多多少少的在讨好三哥。”
“原来一直被人捧着护着，怪不得这般专横跋扈。”
“三哥就是这样的性格。和孙伯伯一模一样。倔得很。我记得三哥高三那年没有按照孙伯伯的意愿报军校，偷偷报了金融。那一次可是闹翻了天。即便绝食，禁足，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都没用，最让我佩服的是四年大学和在外留学都没有用过家里的钱。还在大三那年和别人合伙开了公司，就是现在的中博。”
“原来他是中博的老板。”
“嘿嘿，才知道，后悔了吧。”
“呵呵，胡说什么呢你。”
“说认真的，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不认真。大哥二哥的孩子都会走路叫人了，四哥年底也要结婚了，你说三哥他怎么就没有想定下来的感觉呢？”品萱百思不得其解……
“简洁？？你睡了吗？”
“不是，那个……我是困了。挂了吧，我睡了。”
挂了电话，简洁有点虚脱。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在自己的世界出来，来来去去，变得如此反复。简洁很不喜欢，很喜欢这种感觉。她有点后悔那晚的事情。不，是很后悔。
突然敲门声又响起。一时之间简洁的的神经高度警觉。
这个醉汉是怎么了，是不是认错门了？怎么每天都来报到啊？简洁觉得快要崩溃了。正犹豫是不是要给品萱打电话还是直接报警，电话却响起，一个陌生号码。
“开门。”
“你哪位？”受了惊吓，再加上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简洁有点糊涂。
“我！孙修文。开门。”……
“孙先生，现在时间不早了，您请回吧。”良久，简洁找回了思绪。
“看来你是打算让我帮你吵醒你的邻居们，还是你打算再让品萱过来，像那晚一样把我拉走。”
“那晚是你敲门？”
“我现在让开门。”又是这种绝对命令的口气……
最后，简洁还是把门打开。
“有事吗？”简洁开口问。
孙修文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径直的走向沙发，坐下。简洁站在一旁。相对无话。孙修文只是盯着简洁。简洁被他看得很不舒服。
“我去给你倒杯水。”
把话丢下，就转身进厨房。没走几步孙修文也跟了上来，一把把简洁抱住，简洁受了惊吓，猛的转过身去，孙修文的吻落下简洁的唇。
淡淡的烟草味，温湿气息充斥着简洁的感官。简洁感觉自己要被湮没，慌张不已。
“放开，放开我！”开始挣扎。
可简洁挣扎的作用只刺激了孙修文。他就像什么都听不到，更加忘我。从鼻尖，*，脖间，锁骨……一发不可收拾，简洁一急，对孙修文又踢又咬。孙修文吃痛，停了下来。
“至于吗？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矜持？！”说这话有讽刺的成分。
这话算是踩到地雷了。
“是！我就是矜持，就是做作。你管不着，给我滚！”简洁的爆发很突然，孙修文不由一愣，简洁又接着说：“孙修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玩得起我玩不起。”
简洁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眼泪，可它还是不争气的涌出来。孙修文原本借着半醉半醒的醉意冲过来，却没想简洁会掉眼泪，脑子里不由清醒，又异常混乱，他忍不住伸手拭去简洁脸上的泪水，简洁往后一避，走到门边，
“请离开。”
孙修文其实不想走，却怎么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他还没有走远，便听到门被重重的关上。
简洁没有办法控制眼泪停下来，她无力的蹲坐下来。那个名字还是从口中吐出：
“容岩……容岩……”
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容岩了，当他挣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经过安检，坐上飞往英国的飞机时，他就不再是她的容岩了。
可他曾在郁郁葱葱的校园里，拉着她的手，霸道的对他说过，他要主宰她的快乐和伤悲。所以她在这四年的岁月里，哪怕他在遥远的英国，哪怕他不再爱她，哪怕他讨厌她了，哪怕他已经扔掉了主宰她的权利，可她经历的所有喜怒哀乐，露出微笑，掉下眼泪却都只想着对那个人倾诉，她仍然觉得快乐时想到那个人会更快乐，悲伤时哪怕只有那个名字她的悲伤也能减轻。
（五）
星期天，品萱说前两天看上了一件衣服，拉着简洁去给她当参谋。简洁正好也想着快放假了，打算给父母买单东西带回家。一逛觉得什么东西都很好，这也想给妈妈买，那个适合爸爸用，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左手右手双丰收。
“在哪里？一起吃晚饭？”孙修文打来电话。
“不了，我在吃。”丰富收获就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人就决定吃了饭再战。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我不在家……”她还想再逛逛呢，他平时活动不挺多的吗？
话还没说完，传来了茫音，那头已经挂电话了。
“我三哥？你们是在唱哪一出？”品萱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虽然她知道孙修文是得不到也不轻易放手，只是简洁给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不说不给他面子，基本上是让他下不来台，怎么还那么勇往直前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简洁觉得那晚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发了脾气，终于消停了半个月，却又出现了。
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满是放学回家的学生及接孩子的家长。他就把车停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那辆吓人的路虎。那会简洁不停的在祈祷他不是来找她的，低着头就往校门侧走。可上帝显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他就是来找她的。
“好巧，你也在这。”被他看，确切的说是狠狠的盯了几分钟后，简洁已经别扭的无法忍受，只好先打招呼，并且是非常烂的开场白。
“上车！”又是命令的语气，简洁最不喜欢的口气，
“对不起，我还有事。”她不想跟他去什么地方，不想跟这个人有什么瓜葛。
简洁说完便要离开，孙修文却拉着她的手，
“如果你想要在这继续纠结的话，我不介意陪你。”
“孙修文，不管你是这么想的，我不愿意和你有什么交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搅我的生活。还有，不要把我说得好像是在你面前无理取闹，我现在就算当众给你一个耳光，在旁人看来我不过是被一位无礼的男士激怒了。你身边的人对你阿谀奉承，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要看你的脸色生活，地球要看着你的脸色公转自转。”
简洁气得骂了一通，甩开孙修文的手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