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11-15卷(2/2)
邑。其故城今在朔州。
汉武帝凿昆明池,极深,悉是灰墨,无复土。举朝不解。以问东方朔。朔曰:臣愚不足以知之。曰:试问西域人。帝以朔不
知,难以移问。至后汉明帝时,西域道人入来洛阳,时有忆方朔言者,乃试以武帝时灰墨问之。道人云:经云:‘天地大劫将尽,
则劫烧。‘此劫烧之余也。乃知朔言有旨。
临汜县有廖氏,世老寿。后移居,子孙辄残折。他人居其故宅,复累世寿。乃知是宅所为。不知何故。疑井水赤。乃掘井左右,
得古人埋丹砂数十斛;丹汁入井,是以饮水而得寿。
江东名余腹者:昔吴王阖闾江行,食脍,有余,因弃中流,悉化为鱼;今鱼中有名吴王脍余者,长数寸,大者如箸,犹有脍
形。
蟛(虫越),蟹也。尝通梦于人,自称长卿。今临海人多以长卿呼之。
南方有虫,名●(虫禺),一名●蠋,又名青蚨,形似蝉而稍大,味辛美,可食。生子必依草叶,大如蚕子,取其子,母即
飞来,不以远近,虽潜取其子,母必知处。以母血涂钱八十一文,以子血涂钱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钱,或先用子钱,皆复飞
归。轮转无已。故淮南子术以之还钱,名曰青蚨。
土蜂,名曰蜾●,今世谓●●,细腰之类。其为物雄而无雌,不交,不产;常取桑虫或阜螽子育之,则皆化成己子。亦或
谓之螟蛉。诗曰:螟蛉有子,果羸负之,是也。
木蠹,生虫,羽化为蝶。
猬多刺,故不使超逾杨柳。
昆仑之(山虚),地首也,是惟帝之下都,故其外绝以弱水之深,又环以炎火之山。山上有鸟兽草木,皆生育滋长于炎火之中;故
有火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枲,则其鸟兽之毛也。汉世西域旧献此布,中闲久绝。至魏初时,人疑其无有。文帝以为火性酷裂,无
含生之气,着之典论,明其不然之事,绝智者之听。及明帝立,诏三公曰:先帝昔着典论,不朽之格言,其刊石于庙门之外及太学
,与石经并以永示来世。至是,西域使人献火浣布袈裟,于是刊灭此论,而天下笑之。
夫金之性一也,以五月丙午日中铸,为阳燧,以十一月壬子夜半铸,为阴燧。(言丙午日铸为阳燧,可取火;壬子夜铸为
阴燧,可取水也。)
汉灵帝时,陈留蔡邕,以数上书陈奏,忤上旨意,又内宠恶之,虑不免,乃亡命江海,远迹吴会。至吴,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
闻火烈声,曰:此良材也。因请之,削以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焦,因名焦尾琴。
蔡邕尝至柯亭,以竹为椽,邕仰盼之,曰:良竹事。取以为笛,发声辽亮。一云:邕告吴人曰:‘吾昔尝经会稽高迁亭,见
屋东间第十六竹椽可为笛,取用,果有异声。‘
搜神记卷十四
昔高阳氏,有同产而为夫妇,帝放之于崆峒之野。相抱而死。神鸟以不死草覆之,七年,男女同体而生。二头,四手足,是为蒙
双氏。
高辛氏,有老妇人,居于王宫,得耳疾,历时,医为挑治,出顶虫,大如茧。妇人去,后置以瓠篱,覆之以盘,俄尔顶虫乃化为
犬。其文五色。因名盘瓠,遂畜之。时戎吴强盛,数侵边境,遣将征讨,不能擒胜。乃募天下有能得戎吴将军首者,赠金千斤,封邑
万户,又赐以少女。后盘瓠衔得一头,将造王阙。王诊视之,即是戎吴。为之奈何?群臣皆曰:盘瓠是畜,不可官秩,又不可妻。
虽有功,无施也。少女闻之,启王曰:大王既以我许天下矣。盘瓠衔首而来,为国除害,此天命使然,岂狗之智力哉。王者重言,
伯者重信,不可以女子微躯,而负明约于天下,国之祸也。王惧而从之。令少女从盘瓠,盘瓠将女上南山,草木茂盛,无人行迹。
于是女解去衣裳,为仆竖之结,着独力之衣,随盘瓠升山,入谷,止于石室之中。王悲思之,遣往视觅,天辄风雨,岭震,云晦,往
者莫至。盖经三年,产六男,六女。盘瓠死,后自相配偶,因为夫妇。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裁制皆有尾形,后母归,
以语王,王遣使迎诸男女,天不复两。衣服褊裢,言语侏(人离),饮食蹲踞,好山恶都。王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号曰蛮夷。蛮
夷者,外痴内黠,安土重旧,以其受异气于天命,故待以不常之律。田作,贾贩,无关繻,符传,租税之赋。有邑,君长皆赐印绶。
冠用獭皮,取其游食于水。今即梁汉、巴蜀、武陵、长沙、庐江郡夷是也。用糁,杂鱼肉,叩槽而号,以祭盘瓠,其俗至今。故世称
赤髀,横裙,盘瓠子孙。
槁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曰:有气如鸡子,从天来下,故我有娠。后生子,捐之猪圈中,猪以喙嘘之;徙至马枥中马
复以气嘘之。故得不死。王疑以为天子也,乃令其母收畜之,名曰东明。常令牧马。东明善射,王恐其夺己国也,欲杀之。东明走,
南至施掩水,以弓击水。鱼鳖浮为桥,东明得渡。鱼鳖解散,追兵不得渡。因都王夫余。
古徐国宫人娠而生卵,以为不祥,弃之水滨。有犬,名鹄苍,衔卵以归。遂生儿,为徐嗣君。后鹄苍临死,生角而九尾,实黄龙
也。葬之徐里中。见有狗垄在焉。
斗伯比父早亡,随母归在舅姑之家,后长大,乃奸妘子之女,生子文。其妘子妻耻女不嫁而生子。乃弃于山中。妘子游猎,见虎
乳一小儿,归与妻言,妻曰:此是我女与伯比私通生此小儿。我耻之,送于山中。妘子乃迎归养之,配其女与伯比。楚人因呼子文
为谷乌菟。仕至楚相也。
齐惠公之妾萧同叔子见御,有身,以其贱,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顷公于野,又不敢举也。有狸乳而鹯覆之。人见而收,因名曰无
野是为顷公。
袁(金刃)者,羌豪也,秦时,拘执为奴隶,后得亡去,秦人追之急迫,藏于穴中,秦人焚之,有景相如虎来为蔽,故得不死。诸
羌神之,推以为君。其后种落炽盛。
后汉定襄太守窦奉妻生子武,幷生一蛇。奉送蛇于野中,及武长大,有海内俊名。母死,将葬未窆,宾客聚集,有大蛇从林草中
出,径来棺下,委地俯仰,以头击棺,血涕并流,状若哀恸,有顷而去。时人知为窦氏之祥。
晋怀帝永嘉中,有韩媪者,于野中见巨卵。持归育之,得婴儿。字曰撅儿。方四岁,刘渊筑平阳城,不就,募能城者。撅儿应募。因变为蛇,令媪遗灰志其后,谓媪曰:凭灰筑城,城可立就。竟如所言。渊怪之,遂投入山穴间,露尾数寸,使者斩之,忽有泉
出穴中,汇为池,因名金龙池。
元帝永昌中,暨阳人任谷,因耕,息于树下,忽有一人着羽衣就淫之。既而不知所在。谷遂有妊。积月,将产,羽衣人复来,以
刀穿其阴下,出一蛇子,便去。谷遂成宦者,诣阙自陈,留于宫中。
旧说:太古之时,有大人远征,家无余人,唯有一女。牡马一匹,女亲养之。穷居幽处,思念其父,乃戏马曰:尔能为我迎得
父还,吾将嫁汝。马既承此言,乃绝缰而去。径至父所。父见马,惊喜,因取而乘之。马望所自来,悲鸣不已。父曰:此马无事如
此,我家得无有故乎!亟乘以归。为畜生有非常之情,故厚加刍养。马不肯食。每见女出入,辄喜怒奋击。如此非一。父怪之,密
以问女,女具以告父:必为是故。父曰:勿言。恐辱家门。且莫出入。于是伏弩射杀之。暴皮于庭。父行,女以邻女于皮所戏,
以足蹙之曰:汝是畜生,而欲取人为妇耶!招此屠剥,如何自苦!言未及竟,马皮蹶然而起,卷女以行。邻女忙怕,不敢救之。走
告其父。父还求索,已出失之。后经数日,得于大树枝间,女及马皮,尽化为蚕,而绩于树上。其(上尔下虫)纶理厚大,异于常蚕。
邻妇取而养之。其收数倍。因名其树曰桑。桑者,丧也。由斯百姓竞种之,今世所养是也。言桑蚕者,是古蚕之余类也。案:天官:
辰,为马星。蚕书曰:月当大火,则浴其种。是蚕与马同气也。周礼:教人职掌,票原蚕者。注云:物莫能两大,禁原蚕者
,为其伤马也。汉礼皇后亲采桑祀蚕神,曰:菀窳妇人,寓氏公主。公主者,女之尊称也。菀窳妇人,先蚕者也。故今世或谓蚕
为女儿者,是古之遗言也。
羿请无死之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之以奔月,将往,枚筮之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恐毋
惊。后且大昌。嫦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蠩。
舌埵山帝之女死,化为怪草,其叶郁茂,其华黄色,其实如兔丝。故服怪草者,恒媚于人焉。
荥阳县南百余里,有兰岩山,峭拔千丈,常有双鹤,素羽皦然,日夕偶影翔集。相传云:昔有夫妇隐此山,数百年,化为双鹤
,不绝往来。忽一旦,一鹤为人所害,其一鹤岁常哀鸣。至今响动岩谷,莫知其年岁也。
豫章新喻县男子,见田中有六七女,皆衣毛衣,不知是鸟。匍匐往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诸鸟。诸鸟各飞去,一鸟
独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生三女。其母后使女问父,知衣在积稻下,得之,衣而飞去,后复以迎三女,女亦得飞去。
汉灵帝时,江夏黄氏之母浴盘水中,久而不起,变为鼋矣。婢惊走告。比家人来,鼋转入深渊。其后时时出见。初,浴,簪一银
钗,犹在其首。于是黄氏累世不敢食鼋肉。
魏黄初中,清河宋士宗母,夏天于浴室里浴,遣家中大小悉出,独在室中。良久,家人不解其意,于壁穿中窥之。不见人体,见
盆水中有一大鳖。遂开户,大小悉入,了不与人相承。尝先着银钗,犹在头上。相与守之。啼泣无可奈何。意欲求去,永不可留。视
之积日,转懈。自捉出户外。其去甚驶,逐之不及,遂便入水。后数日,忽还,巡行宅舍如平生,了无所言而去。时人谓士宗应行丧
治服;士宗以母形虽变,而生理尚存,竟不治丧。此与江夏黄母相似。
吴孙皓宝鼎元年六月,晦,丹阳宣骞母,年八十矣。亦因洗浴化为鼋,其状如黄氏。骞兄弟四人,闭户卫之,掘堂上作大坎,泻
水其中。鼋入坎游戏。一二日间,恒延颈外望,伺户小开,便轮转自跃入于深渊。遂不复还。
汉献帝建安中,东郡民家有怪;无故,瓮器自发訇訇作声,若有人击。盘案在前,忽然便失,鸡生子,辄失去。如是数岁,人甚
恶之。乃多作美食,覆盖,着一室中,阴藏户间窥伺之。果复重来,发声如前。闻,便闭户,周旋室中,了无所见。乃闇以杖挝之。
良久,于室隅间有所中,便闻呻吟之声,曰:●!●!宜死。开户视之,得一老翁,可百余岁,言语了不相当,貌状颇类于兽。遂
行推问,乃于数里外得其家,云:失来十余年。得之哀喜。后岁余,复失之。闻陈留界复有怪如此。时人咸以为此翁。
搜神记卷十五
秦始皇时,有王道平,长安人也,少时与同村人唐叔偕女,小名父喻,容色俱美,誓为夫妇。寻王道平被差征伐,落堕南国,九
年不归,父母见女长成。即聘与刘祥为妻,女与道平,言誓甚重,不肯改事。父母逼迫,不免出嫁刘祥。经三年,忽忽不乐,常思道
平,忿怨之深,悒悒而死。死经三年,平还家,乃诘邻人:此女安在?邻人云:此女意在于君,被父母凌逼,嫁与刘祥,今已死
矣。平问:‘墓在何处?邻人引往墓所,平悲号哽咽,三呼女名,绕墓悲苦,不能自止。平乃祝曰:我与汝立誓天地,保其终身
,岂料官有牵缠,致令乖隔,使汝父母与刘祥,既不契于初心,生死永诀。然汝有灵圣,使我见汝生平之面。若无神灵,从兹而别。
言讫,又复哀泣逡巡。其女魂自墓出,问平:何处而来?良久契阔。与君誓为夫妇,以结终身,父母强逼,乃出聘刘祥,已经三年
,日夕忆君,结恨致死,乖隔幽途。然念君宿念不忘,再求相慰,妾身未损,可以再生,还为夫妇。且速开冢,破棺,出我,即活。
平审言,乃启墓门,扪看。其女果活。乃结束随平还家。其夫刘祥闻之,惊怪,申诉于州县。检律断之,无条,乃录状奏王。王断
归道平为妻。寿一百三十岁。实谓精诚贯于天地,而获感应如此。
晋武帝世,河间郡有男女私悦,许相配适;寻而男从军,积年不归,女家更欲适之,女不愿行,父母逼之,不得已而去,寻病死。其男戍还,问女所在,其家具说之;乃至冢,欲哭之叙哀,而不胜其情,遂发冢,开棺,女即苏活,因负还家,将养数日,平复如
初。后夫闻,乃往求之;其人不还,曰:卿妇已死,天下岂闻死人可复活耶?此天赐我,非卿妇也。于是相讼,郡县不能决,以谳
廷尉,秘书郎王导奏以;精诚之至,感于天地,故死而更生,此非常事,不得以常礼断之。请还开冢者。朝廷从其议。
汉献帝建安中,南阳贾偶,字文合,得病而亡。时有吏,将诣太山司命,阅簿,谓吏曰:当召某郡文合,何以召此人?可速遣
之。时日暮,遂至郭外树下宿,见一年少女独行,文合问曰:子类衣冠,何乃徒步?姓字为谁?女曰:某,三河人,父见为弋阳
令,昨被召来,今却得还,遇日暮,惧获瓜田李下之讥,望君之容,必是贤者,是以停留,依凭左右。文合曰:悦子之心,愿交欢
于今夕。女曰:闻之诸姑:女子以贞专为德,洁白为称。文合反复与言,终无动志。天明,各去。文合卒巳再宿,停丧将殓,视
其面,有色,扪心下,稍温,少顷,却苏。后文合欲验其实,遂至弋阳,修刺谒令,因问曰:君女宁卒而却苏耶?具说女子姿质,
服色,言语,相反覆本末。令入问女,所言皆同。乃大惊叹。竟以此女配文合焉。
汉建安四年二月,武陵充县妇人李娥,年六十岁,病卒,埋于城外,已十四日。娥比舍有蔡仲,闻娥富,谓殡当有金宝,乃盗发
冢求金,以斧剖棺。斧数下,娥于棺中言曰:蔡仲!汝护我头。仲惊,遽便出走,会为县吏所见,遂收治。依法,当弃市。娥儿闻
母活,来迎出,将娥回去。武陵太守闻娥死复生,召见,问事状。娥对曰:闻谬为司命所召,到时,得遣出,过西门外,适见外兄
刘伯文,惊相劳问,涕泣悲哀。娥语曰:‘伯文!我一日误为所召,今得遣归,既不知道,不能独行,为我得一伴否?又我见召在此
,已十余日,形体又为家人所葬埋,归,当那得自出?‘伯文曰:‘当为问之。‘即遣门卒与尸曹相问:‘司命一日误召武陵女子李
娥,今得遣还,娥在此积日,尸丧,又当殡殓,当作何等得出;又女弱,独行,岂当有伴耶?是吾外妹,幸为便安之。答曰:‘今
武陵西界,有男子李黑,亦得遣还,便可为伴。兼敕黑过娥比舍蔡仲,发出娥也。‘于是娥遂得出。与伯文别,伯文曰:‘书一封,
以与儿佗。‘娥遂与黑俱归。事状如此。太守闻之,慨然叹曰:天下事真不可知也。乃表,以为:蔡仲虽发冢为鬼神所使;虽欲
无发,势不得已,宜加宽宥。诏书报可。太守欲验语虚实,即遣马吏于西界,推问李黑,得之,与黑语协。乃致伯文书与佗,佗识
其纸,乃是父亡时送箱中文书也。表文字犹在也,而书不可晓。乃请费长房读之,曰:告佗:我当从府君出案行部,当以八月八日
日中时,武陵城南沟水畔顿。汝是时必往。到期,悉将大小于城南待之。须臾果至,但闻人马隐隐之声,诣沟水,便闻有呼声曰:
佗来!汝得我所寄李娥书不耶?曰:即得之,故来至此。伯文以次呼家中大小,久之,悲伤断绝,曰:死生异路,不能数得汝消
息,吾亡后,儿孙乃尔许大!良久,谓佗曰:来春大病,与此一丸药,以涂门户,则辟来年妖疠矣。言讫,忽去,竟不得见其形。至来春,武陵果大病,白日皆见鬼,唯伯文之家,鬼不敢向。费长房视药丸,曰:此‘方相‘脑也。
汉,陈留考城,史姁,字威明,年少时,尝病,临死,谓母曰:我死,当复生。埋我,以竹杖柱于瘗上,若杖折,掘出我。及
死,埋之柱,如其言。七日,往视,杖果折。即掘出之,已活。走至井上,浴,平复如故。后与邻船至下邳卖锄,不时售,云:欲
归。人不信之,曰:何有千里暂得归耶?答曰:一宿便还。即书,取报以为验。实一宿便还,果得报。考城令江夏●贾和姊病
,在邻里,欲急知消息,请往省之。路遥三千,再宿还报。
会稽贺瑀、字彦琚,曾得疾,不知人,惟心下温,死三日,复苏。云:吏人将上天,见官府,入曲房,房中有层架,其上层有
印,中层有剑,使瑀惟意所取;而短不及上层,取剑以出门,吏问:‘何得?‘云:‘得剑,‘曰:‘恨不得印,可策百神,剑惟得
使社公耳。‘疾愈,果有鬼来,称社公。
戴洋,字国流,吴兴长城人,年十二,病死。五日而苏。说:死时,天使其酒藏吏授符箓,给吏从幡麾,将上蓬莱、昆仑、积
石、太室、庐、衡等山,既而遣归、妙解占候。知吴将亡,托病不仕,还乡里,行至濑乡,经老子祠,皆是洋昔死时所见使处,但
不复见昔物耳。因问守藏应凤曰:去二十余年,尝有人乘马东行,经老君祠而不下马,未达桥,坠马死者否?凤言有之。所问之事
,多与洋同。
吴,临海松阳人,柳荣,从吴相张悌至扬州,荣病,死船中,二日,军士已上岸。无有埋之者,忽然大叫,言:人缚军师!人
缚军师!声甚激扬。遂活。人问之。荣曰:上天北斗门下卒,见人缚张悌,意中大愕,不觉大叫言。何以缚军师?门下人怒荣,
叱逐使去。荣便怖惧,口余声发扬耳。其日,悌即死战。荣至晋元帝时犹存。
吴国富阳人马势妇,姓蒋,村人应病死者,蒋辄恍惚熟眠经日,见病人死,然后省觉。觉,则具说。家中人不信之。语人云:
某中病我欲杀之,怒强,魂难杀,未即死。我入其家内,架上有白米(食卞),几种鲑,我暂过灶下,戏,婢无故犯我,我打其脊,使
婢当时闷绝,久之乃苏。其兄病,在乌衣人令杀之,向其请乞,终不下手。醒,乃语兄云,当活。
晋咸宁二年十二月,琅琊颜畿,字世都,得病,就医,张瑳自治,死于张家。棺敛已久。家人迎丧,旐每绕树木而不可解。人咸
为之感伤。引丧者忽颠仆,称畿言曰:我寿命未应死,但服药太多,伤我五脏耳。今当复活,慎无葬也。其父拊而祝之,曰:若
尔有命,当复更生,岂非骨肉所愿;今但欲还家,不尔葬也。旐乃解。及还家,其妇梦之曰:吾当复生,可急开棺。妇便说之。
其夕,母及家人又梦之。即欲开棺,而父不听;其弟含,时尚少,乃慨然曰:非常之事,自古有之;今灵异至此,开棺之痛,孰与
不开相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验,以手刮棺,指爪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矣,于是急以绵饮沥口,能咽,遂与出
之。将护累月,饮食稍多,能开目视瞻,屈伸手足,不与人相当,不能言语,饮食所须,托之以梦。如此者十余年。家人疲于供护,
不复得操事;含乃弃绝人事,躬亲侍养,以知名州党。后更衰劣,卒复还死焉。
羊祜,年五岁时,令乳母取所弄金镮,乳母曰:汝先无此物。祜即诣邻人李氏东垣桑树中,探得之。主人惊曰:此吾亡儿所
失物也,云何持去?乳母具言之。李氏悲惋。时人异之。
汉末,关中大乱,有发前汉宫人冢者,宫人犹活,既出,平复如旧。魏郭后爱念之,录置宫内,常在左右,问汉时宫中事,说之
了了,皆有次绪。郭后崩,哭泣过哀,遂死。
魏时太原发冢,破棺,棺中有一生妇人,将出,与语,生人也。送之京师,问其本事,不知也。视其冢上树木,可三十岁,不知
此妇人三十岁,常生于地中耶?将一朝欻生,偶与发冢者会也?
晋世,杜锡,字世嘏,家葬而婢误不得出。后十余年,开冢祔葬,而婢尚生。云:其始如瞑目。有顷,渐觉。问之,自谓。
当一再宿耳。初婢埋时,年十五六,及开冢后,姿质如故。更生十五六年,嫁之,有子。
汉桓帝冯贵人,病亡;灵帝时有盗贼发冢,七十余年,颜色如故,但肉小冷;群贼共奸通之,至斗争相杀,然后事觉。后窦太后
家被诛,欲以冯贵人配食下邳陈公达;议以贵人虽是先帝所幸,尸体秽污,不宜配至尊,乃以窦太后配食。
吴孙休时,戍将于广陵掘诸冢,取版,以治城,所坏甚多。复发一大冢,内有重阁,户扇皆枢转可开闭,四周为徼道,通车,其
高可以乘马,又铸铜人数十,长五尺,皆大冠,朱衣,执剑,侍列。灵坐皆刻铜人。背后石壁,言:殿中将军,或言:侍郎,常侍。
似公侯之冢。破其棺,棺中有人,发已班白,衣冠鲜明,面体如生人。棺中云母,厚尺许,以白玉璧三十枚借尸。兵人辇共举出死人
,以倚冢壁;有一玉,长尺许,形似冬瓜,从死人怀中透出,堕地;两耳及孔鼻中。皆有黄金,如枣许大。
汉广川王好发冢。发栾书冢,其棺柩盟器,悉毁烂无余;唯有一白狐,见人惊走;左右逐之,不得,戟伤其左足。是夕,王梦一
丈夫,须眉尽白,来谓王曰:何故伤吾左足?乃以杖叩王左足。王觉,肿痛,即生疮,至死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