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染凌烟阁（2/2）

那老者拍着胸口咳嗽了一阵，嘎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公然与官府为敌，不怕死吗？”

只听圈外的那黑衣人冷冷道：“只怕先死的是你们。”语声中不着一丝感情，听来竟像是死神的宣判，令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随即那黑衣人向着众杀手把手一挥，喝道：“杀！一个不留。”众黑衣人随着话音一齐飞身而起，跃至半空翻个身，身体向下挺剑直落了下来。

那速度委实太快，众军汉只觉自己的眼前一花，那些黑衣人便已没了踪影。正在东张西望之际，只听得头顶一阵破空声响，急待抬头时正撞上那急刺而下的剑。那帮军汉竟没人能挥出一刀，便已立毙于他人剑下。

只见那剑直从众军汉的头顶没入，贯穿了脑门、喉咙、胸腔，一直刺进小腹之内。随后众黑衣人拔剑之时，一道道血柱直从军汉们的脑顶喷涌而出，令人惊怖。

那老者眼见得自己的贴身精锐护卫团竟连挥刀的机会都没有，便都尽皆死在了自己的脚下，不由得大骇，后退了两步，嘎声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黑衣圣使。”

“黑衣圣使”这四字如同晴空霹雳，那老者不禁又倒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黑衣圣使，黑衣圣使……”说着，突然仰首狂笑道，“什么黑衣圣使？二十年前的冥王谷一战，你们不是都已死绝了吗？”

那黑衣人道：“是都已死尽了，但我们的宫主依然在。当年，在宫主兵败之时，我们的先辈五百人面对五十万大军，拼得一死终于救得宫主性命。当时你应该在场!”

那老者瞪大了双眼道：“你是说申隐？这个叛贼竟没有死？”

那黑衣人冷笑道：“叛贼？什么叫叛贼？天下本来就该属于宫主，是你们，是你们的皇帝当年利用宫主对他的信任，从他老人家手中夺去的。若是当年兵败的是你们，现在你们便是叛贼了吧！”

那老者道：“谁是乱臣谁是贼子，将来自有定论，你我多说也无益。”突然右脚一勾，挑起一把朴刀，挺刀笑道：“想当年老夫跟着恩相东征西战，何其勇哉！想不到今日竟要死在这间小小的客栈之内了。”说罢仰面一叹，“恩相，永陵先去了！”

那黑衣人冷笑道：“这就叫做‘亡数’，你们皇帝的死期也快到了。”

那老者大吼一声“胡说”，身子一纵直飞过来。那黑衣人挥手散开手下众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老者攻来。

那老者与黑衣人犹未近身，手中朴刀早已刷刷连砍出了十几刀，刀法之快虽不及方才那教主同那中年人的快刀之战，倒也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了。眼看着那十几道雪亮的刀花犹未消逝，那老者轮圆了右臂又砍一刀。那雪亮的刀锋直向黑衣人挥来，而那黑衣人却犹自站着不动。

角落内默默潜伏着的翻地龙等四人见此情景，暗暗称奇；见到老者用尽全身力气挥出的最后一刀，刀法辛辣、刀势迅疾如电，更是惊叹。想这老儿果然不愧是曾经南征北战的骁将，这气势如虹的一刀手中若无千斤的力气如何使得？正在屏息瞅看之时，只见那黑衣人两脚陡挪，瞬间便躲开了老者的那一刀。两人错身的一刹那，黑衣人手腕一动双手把剑，顿起一剑直向着老者的腰间斩来。

那翻地龙等四人竟都惊呆了：这两脚一挪的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一着不慎的死招；那黑衣人对时机的把握之准，动作的迅疾简利，若无超人的眼力与胆识，若无静若止水般的心境，如何能够！

而这一剑又何其太快！四人只觉那剑竟如同黑夜中陡然劈下的一道霹雳一般，刷地一道闪光便已消失于无形。四人竟连刚才看到的是否是一道剑光都不敢确信了。

那老者的身体在黑衣人的剑光逝去之后，在空中又径直飞了一段，随即扑地一声落在了当地。那老者的身体，虽已被齐腰斩断，却仍是并在一处，只有汹涌的血水，从他的腰际喷涌了出来。

那黑衣人向众人道：“搜查客栈。遇到活人，杀！”众人闻言，纵身向着楼上的客房掠去，一时间大厅内便只剩下了那为首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站在楼下一动不动，像条猎狗一样静静地嗅着敌人的气味。那天星教教主、西门仟同那过江鼠还可，只有这翻地龙委屈地蹲在一口小酒缸后面，歪歪地斜探出一只脚；又听到黑衣人的话，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一哆嗦不打紧，谁承想脑袋正撞在水缸的木盖之上。

在岑寂的暗夜中，那嘣的一声响听起来格外的清晰。那黑衣人当即霍然转身，直向那水缸看来。翻江龙死死地抱着自己的手脚，团做一团哆嗦个不停；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露出满脸恐惧的神色，简直要骇死过去了。

那过江鼠同西门仟见状，不禁一齐暗暗喜道：“这下好了，小二再也不会打呼噜了，明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那教主却道：“唉，天星教又少了一名得力的堂主！”

那诈死多时的十数名天星教教众，pose早已摆得手脚酸软、面容僵硬。听到响动知道他们的小二堂主露出了马脚，不禁也暗暗惋惜；想起往事不禁吃水忆起挖井人，想自己这保命的一招还是师传小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