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凡的错误（2/2）

“走了！为什么？这可不是她的作风，她应该用那把邦阙把我砍得粉碎，直到渣都不剩时才会安心带你离开，这为什么？”没办法，这个问题实在太诱人了，古索尔没摁住心底的好奇。

“这就像在问为什么我会离开我的家园一样，你说呢？”

“哦？因为它······”古索尔眉头一挑，大感有趣，“破败了，所有的美好都在那里凋零，田园、家人、朋友都······”古索尔骤地停住，忽然发现自己的话语有些失礼，再说下去指不定眼前这个小疯子又会做出什么事。

“抱歉，我说的似乎有些多。”

“不，疯子与疯子之间怎会有抱歉这一词。”

“抱歉是对当事者软弱的嘲讽。”

“我们都不需要，不是吗？”

最后一个字节落在古索尔耳中，白王突然倒地，孱弱的气息自其身体最深处散发。古索尔紧紧地盯住倒在地上的白王，眼神中有着罕见的深邃，脸上的笑容含着凝重和锐利。

见多识广的古索尔还是很难相信方才还在为伤害几个无辜的人而痛苦的白王，霎那间，就已经杀人不眨眼了，这就像起床时还是明朗的太阳，只是打了个哈欠的功夫，月亮就已经当空了。

是那把十字架么？古索尔暗暗想到，轻声念出了那个只是想起就会浑身颤栗的名字。

“十字裁决。”

······

白云，蓝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白王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周围不停嬉笑的伙伴们，每一张面孔都是记忆中的摸样，在这样的温存中，时间似乎都不忍打破那些笑脸，或许应该将他们定格，永远的封存在记忆深处最狭小的地方。

一阵风刮过白王的鼻头，白王嗅了嗅。

血腥味，他想到，脑中瞬间混乱起来，一片空白。

当他再次眨了下眼睛，所有的场景都是恐怖而又熟悉。

惨叫声伴随着无数残肢断臂传进他的脑海，血液形成河打湿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流出的泪水是这里唯一清澈的地方，白王的心抽动起来，像是什么东西从里面裂开了，流出酸楚的水。

所有的皮肤似乎变成厚重的城墙，他仍旧什么都做不了。

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破碎，死亡，白王怔住。

什么是死亡，更小的时候，白王这么问过自己。

每当村里有人去世，挂上白绫，悲怆的歌回荡在空气与树叶之间时，白王都会缩在自己房间，偷偷地趴在窗檐看着送行的队伍，那时，他不会悲伤，满眼都是好奇，和高兴。他还以为是村子里有人得道高升，前程似锦了，那他这个做小辈的岂有不会被照顾的道理。

可他，终究还是懂了。

死亡是诀别，是终点，是亲人间挥洒的泪水，是伸出手再也抓不住的空气，是对那些照顾过他的人再也说不出的谢谢。

他明白了这些道理，可那些要谢谢的人呢。

或许都化作了蝴蝶在保佑着他吧。

泪水如泉涌，白王挣脱了束缚，起身。

红色的十字架飘在空中，倒是应景。他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梦境。

“今日，我为你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