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古王宫(2/2)
孔琼楼心下大骂,明面上却故意不做辩解,被芈建误会,总好过被擒住手腕。他一高兴,弄不好直接领你走进哪个棺材里面一躺,那就惨了。行到此处,其实所有人都已后悔,也包括孔琼楼。死就死,但你别吓唬我们!
但人请客能不去,鬼摆宴席却没法躲。
拾阶而上。
“等会儿进殿后,父王必然会问起,你们只管把与本王的交情往深了说。”芈建平复一下情绪,对孔琼楼报的期望值过高,“这样,就说你曾对酒神提过我的名字,酒神他老人家对我印象不错。总之,一定要让百官侧目,更要让费老狗下不来台面,父王最好杀了他!”
孔琼楼直接怼了回去,倒不是为了图爽快,而是根本不想卷进两只鬼的争斗:“什么程度才叫深?捏你一下都满脸嫌弃。我要说咱们是食同盒、寝同席的夜话之友,还不叫殿下当场挫骨扬灰?”
“叫你说你就说!!”
霎时。
芈建的形象变得恐怖至极,说话用力过猛,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处,过了一会儿才复原。
“好好好,全听殿下的,哈哈这点小忙我们还是愿意帮的,犯不上发火!”孔琼楼心中无比骇然,鬼也是会翻脸的,“你们说是不是啊……我晕,你们躲那么远干什么?水煮鱼你给我过来!”
转头才惊愕的察觉,猴子二傻等人全都被吓退了几十步,连人鱼仙子都跑了,喊也喊不过来,与念慈牵着手使劲摇头……这帮叛徒。
一行人踏着白玉铺就的石阶,来到主殿外,却被一位嗓音尖细的宦官拦下。
“殿下,母后正在弄舞,是不是先候一会儿再通禀,勉得惹了大王不喜?”
巍峨端庄的朱漆殿门大敞着,就连嵌在上面的每一颗石钮,都有屋子那么大,更遑论一根根雕梁画栋的巨大立柱,无法言述。殿内,灯火流光,阑珊溢彩,大楚王后正在当中独舞。没有曲乐丝竹伴奏,只有衣袂不时挥动带起的细微声响!
翾风回雪,翥凤翔鸾,魂萦梦牵。
芈建痴痴盯着起舞的佳人,一把将宦官推开,倒不是要硬闯,而是不想被挡住视线。
孔琼楼等人亦看的如痴如醉,把眼下的危险处境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云门文鉴却难得清明,女人跳舞他一概不敢看,美其名曰非礼勿视。近前几步,把孔琼楼也一并扯醒,附耳道:“你发现没有,自从我们在甬道里撞破大楚王后和芈建王子,一路过来,再也感应不到天上的命星了!”
孔琼楼下意识抬头,才发现上面只有地宫的穹顶。就算没有穹顶,秘境内看到的天空同样深埋在大地之下,做不得真。换做用心念感应,神念与天上那一丝微妙的联系果真被隔断了:“咦,真的感应不到了。我怎么就没注意呢?还是和尚你心细!”
“命星就是飞升者的身家性命,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出现!”云门文鉴脸色阴沉,“你手中执掌上古酒神的古器,亦可破灭虚妄,很难被蛊惑,说明眼前这一切也不太像是幻境。那只能说明……”
“说明什么?”
云门文鉴口宣慈悲,低头看一眼手里的吴钩雄剑:“慧能在上,咱们是不是也像柳树里的惠岸行者一样,死而不觉?”古柳王树那边发生的事,云门文鉴和念慈当时都不在场,但孔琼楼已经告知过他们大概经过,“孔施主,你觉得贫僧的猜测对吗?”
“哦,什么猜测?”
孔琼楼伸直了脖子使劲往殿内瞧,一双眼珠子几乎瞪出来,敢情根本没有留神听!
饶是云门文鉴再好的性子,也叫他气得不轻。贫僧再跟你说生死大事,你却只顾看别人扭动身体。佛门修心,念慈本就是女流,也很快秉持佛性,醒转过神。附耳到另一侧:“坏人,你听到了没有?师兄说我们都死了!”
孔琼楼敷衍:“小妹妹,别吓唬自己,死不是这样的。”
念慈恨不得把他一只耳朵咬下来,嗔道:“死该是什么样的,你死过?”
“嗯,死过啊。”
僧尼无语,只当是疯话。
……讨厌家伙,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见了漂亮女人更是直接丢魂。看来,殿里的缦舞只要不停,就根本指望不上他。这对倒霉到被组织除名的佛门兄妹,彼此对视一眼,互有灵犀,准备亲自动手验证心中推论。
一人操着一把吴钩,悄悄向芈建身后摸过去!
若是死了,说白了大家都是鬼,老鬼新鬼而已,还有什么好怕的?
孔琼楼大惊失色,急忙挡在两人前面,嘴唇翕动却尽量不发出声音:“你俩儿是不是也被吓傻了?死就是死,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上古之人死而不逝,那是因为他们生前修为参天,且被人利用了。可咱们如果死了,估计连变成鬼的能力都没有。别乱来……”
话未尽,他一愣,忽然就乐了。
白玉石阶下方,被他们落在甬道里的费无忌向主殿走来,一只手里却擒着恋尸癖。
“松手!”
“贫道让你松手!!”
“轰。”
费无忌反手扯着叶狂徒的衣领,优哉游哉在前面走,不灭道体轰然成粉,想要化道符远遁。但是,费无忌身边仿佛存在一股可怕的黏着之力,总会把他重新拉回人形。即便是侥幸逃离的道符,却也在逃离不远后,悉数湮灭!
活该。
让你他娘的追追追……追起来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