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2/2）

她一愣，还来不及开口，又听他道：“你想要修为，我给你就是了，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她闻言冷冷一笑：“你给的，能比这神器好？”

他一愣，却见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那是他亲手刻给她的素簪，多少思念他的夜晚，她紧紧握着这只簪子，仿佛他还在身旁。如今，她要亲手毁灭曾经的一切美好。

他笑了：“你瞧，这簪子你还带在身边不是？别闹了，快跟我回家吧。”

她冷笑一声，随手捏了个诀，簪子便化成了粉末，手一扬，漫天飞舞的粉末，仿佛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一厢情愿。

沉默良久，还是她先开了口”你是说，这只簪子？我一直带在身边，只不过是想在你面前毁灭，让你认清现实罢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绝望。略一思索，他从鼎虚中掏出一把剑，剑锋就那样指着她的眉心，她冷笑一声：“想杀了我？你救过我，命是你给的，你拿去也无所谓。”

他轻笑一声：“杀了你？我可舍不得。如果你打过我，我把万年修为都给你，如果你打不过我，那你的一生都输给我。带在我身边一辈子，好不好？”

她一愣，她从没想过，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到底是舍不得杀她，还是太恨她，想慢慢折磨死她？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象中，他应该直接杀了她，这样他才能得道升仙不是吗？她都毁了簪子，为什么他还是不杀了她？

她苦笑一声，掏出剑来，不带任何花样，直直的向他心口处刺去，他未曾料想她如此绝情，连忙躲闪，剑只划伤了他的左臂，可是他并不感觉到有多疼，再疼也比不过心疼，原来她真的想将他置于死地，原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既然她那么绝情，那他又何须在乎从前种种？

她的剑依旧向他刺来，一招一势皆是曾经他授于她，那时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将你的敌人置于死地，就用这招，如今，这一招一势皆用在了他身上，她到底是有多不在乎他，才想置他于死地？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世界这么容易坍塌，只需她清冷剑锋在他身上画上几笔，他的世界转瞬就能崩塌，他不疼，只是想问问她，那些美好的过去，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过不用问了，想必结果更加伤人吧？

在她的剑再一次袭来时，他没有闪躲，只是苦涩的说了一句：“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吗？”她没有应答，剑锋依旧向他袭来，只是这一次的目标是心脏。他轻功一闪，躲开了这一剑。她放下心来，他终于肯还击了，这样就更有可能杀了她，不是么？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开始纠缠，她的剑法皆是他传授，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了胜负，她胜他负，因为他想输给她，就像从前他陪她练剑时故意输给她一样，输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死亡，反正她不要他了，还不如将修为渡给她，然后彻底沉睡。

这一剑刺过去，她躲开后反手一次，就能胜利。这样想着，他手中的剑刺了过去，料想中的长剑却并未穿心而过，他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她，胸前多了一把剑，鲜血正汨汨流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似是想到什么，他眼中怒火滔天：“你施计让我杀你？”那一剑穿心而过，她说话有些吃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死死的瞪住她：“我要理由。”她面色苍白，冷笑一声：“我的命是你给的，如今还给你，来生再也不见。”他闻言清冷一笑：“是啊，我也这么想。”

他将她放在雪地上，缓慢的转过身，白衣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我也希望来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