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过年（2/2）

我又问大官人去不去，结果他已经计划好去云南的行程了。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商量妥当。

带着程静和儿子，先回老家过年。

乡亲们把我视为年轻人榜样，都来找我聊天。表叔更是把我捧得老高，非要请我去他家喝酒。

自古以来，每个人似乎都希望衣锦还乡。待到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可仔细想想，有必要么？

除夕之夜，家家新桃换旧符。

手机不时收到各种祝福信息，有同事，有朋友，有同学，还有文丽、肖姿和徐娅。我没点开看，也没回复。

年夜饭上桌，老爸拉着我，非要喝两杯，我看着他斑白的双鬓，悄然佝偻的脊背，不忍扫他的兴。就跟他分了一瓶白酒，老爸显然不胜酒力，比不得从前。

当我们七老八十，回望此生，会不会遗憾我爸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他这辈子活的窝囊。为什么？首先按现在价值观，有钱有势称为成功，那么老爸完全失败。他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的，从来无暇考虑寻找自己喜欢的事，做出成就。打工和酒精消磨掉了这一生。

在他眼里，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把我供到大学毕业，看我工作成家。虽然我活的很纠结，但至少在他眼里，比他好，比他活的体面、有希望，是家里的骄傲。

才十点钟，老爸就喝趴下了，老妈扶着他休息去了。

父母这代人，辛苦操持张罗，直到我们毕业，找工作，成家生子，发现还是不能松口气。年轻人要上班，他们还得帮忙带孙子，尽管不习惯异地和城里，还是经常奔走，拿出棺材本儿，给孙子买玩具，尽量帮儿女分担。遇到跟我们观念不合的时候，不会正面冲突，只会偷偷抹泪。

程静在跟岳父岳母打电话祝福除夕。

儿子吵着要出去看烟花，过年对于他来说，好吃好玩。

我笑着牵起儿子出去看烟花，望着漫天绽放的烟花，这三十多年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不自觉的哼起张国荣的《我》，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开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双眉紧锁，泪眼朦胧。

拉着儿子，大声对他说：“儿子，希望你开心快乐一辈子，找到让你钟爱一生的事情。”

儿子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