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假货（1/2）

“过来。”两个字近乎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如九幽鬼魂的索命之声。

小獬豸一动不动，如泥雕木塑，透着衣袂的轮廓，印出了一个凸起的头像，紧闭着眼睑，大有一种万物皆一场大梦的意味。

“石兄何必强求？强扭的瓜不甜。”魔女掩嘴轻笑，裙摆间似有曼妙若隐若现。

……

石都为石国皇都，自上古至今，诸王候府祗之所，自是卧虎藏龙，天骄无数。

悦来居是一家酒肆，不过别的同行，多是琼楼玉宇，同之其名的它，却如一座普通荒废的庄园一般，平静的坐落于石都一角，人迹罕至，甚至杂草丛生。

路是青石铺成，上面残留着些许岁月的留存，如定睛细看，尚能看着竹枝同青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交集，留下细细的脉络和纹理。

门是木头做的，连漆也懒得刷上一层，两块木板那么一堆，就是大门，连门闩也难得弄一个，透着一股子敷衍的气味。木头没什么来头，就地取材的砍了园中一棵枯死的枣树，如果非要找个东西证明其不凡，只能说，活得够久。连那十几个人合围的树桩也没闲置，旁边添了几块平整点的石头，充当座椅，成了一套桌椅。

这种地方，你自不必指望一幅什么紫檀木之类的招牌，里面如何琼楼玉宇，不过所谓神灵提字，现如今倒是货真价实，也勉强有几分威严。

说是酒肆，悦来居不卖酒，若有人非扛上，就是不带上饮品，大多会惊讶的发现，原来悦来居抠的别说茶了，凉白开也没送过一杯。

这也就罢，这世上有本事的，大都逼出了几分脾气，既然你愿意捧着，就得咽下这个苦果，你情我愿，也挺多是那些眼馋的，背后泛几句酸水。

悦来居开业至今，自是比不上什么百年老店，虽说若是恬不知耻点，还能夸一句古拙雅致，但它开业至今，满打满算，也就十年不足，连那些青石，也是干脆从石都路上挖的。

但是，请注意，哪怕身为酒楼，悦来居的厨房，向来是干净的一尘不染，能饿死老鼠。他家的米缸，噢，压根没这玩意儿，可以说客人来此吃饭，别提那些背景通天酒楼准备的什么金翅大鹏之类的灵珍，就是寻常人家的瓜果鲜蔬，柴米油盐，也是一概全无，全凭自带，交给厨师，出个什么菜品，也纯看人品和厨师心情。

“这就是我帮你做事，你个老板连口水也不给的原由。”魔女冷哼一声，懒得抬头，轻抬素手，替一脸舒适卧在她膝上的小獬豸顺毛，明明是一样的举动，侍遇却截然不同。熟练的动作今人不经怀疑，她私下是否也是如此打理那九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没啊，我是那么抠的人吗？”石毅有些委屈，噘嘴道：“食材能带了，你不让炖能怎么办？”

话罢，又剜了小獬豸一眼，对这个飞了的午餐颇为怨念，恨不得剜下一块肉。

小獬豸趴在美人膝上，察觉到不善的目光，懒洋洋的晃了一下脑袋，瞟了一眼，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又打了个呵欠，转了回去，华丽丽的将其无视掉。

“明明是你的计划，好歹认真一点吧！”月婵仙子一幅看不惯这仰望天空两人一兽的模样，纤纤玉指如葱，轻握着洁白骨块，轻轻的扣着桌子，引起他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