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宁死不屈石某人（1/2）

那是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就装束看，应是一男一女。

男孩戴着一顶虎头帽，虎头虎脑的很是活泼可爱，应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不安分的在铺了一层软垫的石板上扭来扭去，伸着两条肉嘟嘟莲藕般的手臂，咿呀咿呀的要抱。

女孩年岁稍长，但也不过总角之龄，梳着哪吒般的丸子头，身上服饰简朴大气，不似寻常同龄小姑娘，喜欢配些闪闪发光的玩意儿。虽年岁尚幼，五官尚未长开，看不出端倪，但观其样貌，也可依惜看出日后风采。

女孩板着张脸，明明脸上稚气未脱，硬扮作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很是娇憨可爱。轻启着桃花般娇嫩的薄唇，努力用软软糯糯的童声，模仿着一脸书院里严肃老夫子的声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张皱巴巴的纸，郑重严肃的对着男童咛嘱道：“小鈺，你看，你以后看到这个叫石毅的人躲远点。”

石毅一怔，他倒是不奇怪女孩手中有自己的画像，但凡稍有名气的，这东西在西街坊市不难买到，大多王候府祗管家还会定期进一批新品，分发给下人暗记，免得有贵客临门确没人认出的窘境。有些仆役也会私下凑钱，买些府上大人物的画像，免得私下冲撞，丢了差事算轻，丢了性命也没处说理。

石毅低头寻思，自己这些日子恨不得低调成墙角的蘑菇，莫不是前身又什么自己不知的过往？便撑着眼皮，提起了些许兴趣细观。

只见那女童卷起纸，一手握着，对空气张牙舞瓜的比划道：“那石毅身高八尺，腰围八尺，青面獠牙，一顿能吃五六个比你大一圈的凶兽，每天要两个小孩做点心。”

石毅看着自己的小手沉思，听着前半段，他以为是丢了丈八蛇矛的张三爷，酒桶般的壮汉。可听她比划完，倒显得自个自作多情，分明一个哪吨闹海中一照面就灰飞烟灭的炮灰巡海夜叉，也敢肖想张三爷的重要配角待遇。

女童也不管男童听懂了没有，径自恐吓道：“他最喜欢吃你这种小孩的心肝肺，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给他吃。”

这样吗？石毅伸长了脖子，妄图瞄到这张纸上画像，是不知这个形象是灵魂画师居功至伟，还是他己经超出了存在本身的界线，成为了多位可止小儿夜啼人物形象的聚合体？

当人全心全意的注意一件事时，总是会下意忽略周边环境，比如被人绕后的狙击手。用通俗易懂的例子来讲，一览无余的考场，当你伸长脖子擦高眼睛，去偷瞄别人卷子上的答案，总会忽略身后的目光森寒的监考老师。

当石毅如此专注的妄图窥探那张皱巴巴的纸，自是没注意身后有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停在十里开外，双手按在微曲的膝盖上，气还没努顺便急不可待的开口，唤道：“石毅少爷！”

石毅一惊忙收回脖子，匆忙中后脑勺恨恨的撞上豁口，还没感到那股巨疼，墙上的裂纹又往上延伸了些许，满天的靡粉批头盖面的酒下，激的石毅眯着眼，一连打了十来个喷嚏。

女童也一顿，身形一僵，依仗着长长的广袖，手一松，任着它滑入袖子中，回首，自然而然的一甩水袖，行云流水，毁尸灭迹于无形间。

两双眼睛隔着人工造成的窗户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满天的尘埃在阳光下耀目夺目，衬的两人的面容如云里雾里，隔着薄纱，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