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论剑名士不懂剑(2/2)
说话间,一只手拿着馒头,一只手就摸在了阮宇太尊的白胡子上。
阮宇太尊像是拍苍蝇一样将小顽徒的手从胡子上拍走,指着她手中的馒头问道:“这馒头你能一口吃下去吗”?
蔺旖旎摇头:“这么干,会噎死的”。
阮宇太尊捋了一下胡子又赶紧收起来,眼眸微闭说道:“练剑正如吃馒头一样,馒头要一口一口吃,剑要一步一步练,练出了剑形,方能有剑意,有了剑意,便自然而然有了剑势,剑势成,则剑法成,剑势的最高境界乃是手中无剑胜似有剑,剑势所指,随心所欲,一剑,便可所向披靡”。
阮宇太尊看着身边的几个该是自己的徒子徒孙的辈分的年轻人,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是有些多了,有些深奥了,问道:“可懂”?
蔺旖旎嚼着馒头,微微点头,又摇头。
卓子骞听得一知半解,问道:“敢问太尊,剑势的最高境界为手中无剑胜似有剑,可是我母亲一手执仗天下第一的天圆驭剑术”?
阮宇太尊摇头:“非也,非也,天圆驭剑术本身就是高超的剑术,讲求以气作剑,以气驭剑,以气作剑则是剑形,以气驭剑则是剑意,可终究所发之势也不过只有一剑,论剑势,不过三四分而已,三十年前的等字辈江湖,剑势可达七八分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登峰造极,那剑魔李曲情是一人,剑魂竹青寒也是一人,还有一人你们都该认识”。
阮宇太尊有些卖关子地看着几个小辈,却都只是迷惘的眼神。
在他们所见识过的高手中,卓玉心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蔺旖旎好奇地问道:“这人,是谁啊”?
阮宇太尊捋着胡子嗯了一声,道:“那便是你们的父亲,蔺展颜”。
“父亲”?蔺旖旎惊!
“父亲”?卓子骞惊!
“先生”?紫衣,红袖惊!
“嗷呜”,狼奴呲牙!
看着几个小辈皆是目瞪口呆的样子,阮宇太尊又捋了一下胡子,蔺展颜生性沉稳,不喜大贪功,十几年,几十年不出一剑一式,瞒得这几个孩子全然不知,倒也可以理解。
阮宇太尊接着说:“你们总该知道你们的父亲在江湖之上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论剑名士”。
卓子骞接口说道:“父亲在解读剑势剑招方面确实颇有造诣,若要论剑,天下百十种剑法皆可娓娓道来,只要见过剑招走势,便能想出拆剑,续剑几十种招式,循剑谱教人练剑也是手法独特,纵使是再过愚笨之人,也能成就剑术的三成以上”。
阮宇太尊接着问道:“你可知练剑与论剑之间的微妙关系”?
卓子骞摇头。
阮宇太尊再次打开蔺旖旎伸将过来把玩长白胡子的小手,解说道:“天下之间,练剑之人数不胜数,可是能论剑之人却是少之又少,为何?那练剑之人十分有九练其一生也只得剑形剑意,碰不到那剑势的皮毛,便从不曾感受过那剑势境界的高深绝傲,若是叫这些人来论剑,他们口中所论的该是什么?一击一挡的简单剑招还是满脑子的臆想胡诌?可若是叫那剑势已达七八分的高手论剑,他们论的该是什么?当是那一剑击去可胜千军万马的雄伟剑势,拆招解招的奥妙玄微,论剑如讲学,你叫一个只上过几天学堂的人上台作讲是一个层次,叫一个高中状元的才子去讲又是一个层次,再叫那朝中学士去讲又是一个层次”。
阮宇太尊说完,再问:“可懂”?
蔺旖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能对剑术高谈阔论之人当是剑势雄绝伟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