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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传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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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琳将石头一扔,身体立刻卸去了千斤重担,人仿佛轻得要飞起来一样。他**地倒在草地上,累得再也爬不起来了。富宾恩不禁嘲笑起他地做作来。

“哈哈,看你累成这个样子,像条落水狗一样,一点也没有英雄气概。”

“你……你自己试试看!”多琳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来就我来。”富宾恩兴势旦旦地弯下腰,抱住石头略微一用力,石头规然不动,再暗暗使劲,石头才极不情愿地离开地面,而两条胳膊却犹如吃上了上千斤的力,痛得随时会脱臼。他努力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咝啦”一声,两条衣袖被这力量生生地撕扯了下来,整个人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身后地多琳看到这番景象,确认自己得到了伟大的胜利,大笑着敲打地面,把身下的草地敲出了一个深坑。

落日缓缓地隐到山后,留下通红的、金黄的浮云盖住了山颠,万丈光芒从云隙中泄漏下来,射在逶迤起伏的山麓和高耸的岗哨上,将它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营地后测高耸的山脉犹如巨大的屏风,投下同样巨大的阴影,并且随着夕阳西沉,阴影快速地向营地延伸。圆木城墙和林立的武器架驻立在残阳里,显得格外苍凉、庄严、肃穆。垂下的城门和高塔上的硕大号角安静地注视着鲜红色的荒地,以及经过的行人,在这金戈铁马的年代等待下一次地开启和吹响进军的号角。

清晨,飘起了柳絮般的碎雪,苍茫的天穹清净冷寂,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丹尼尔营地,碎雪纷纷扬扬地从苍穹落下来,落在大地上、房屋上,将营地内外银妆素裹,好一片雪白的世界!屋檐和城墙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僚望塔和武器架也为大雪装点得更加冷酷。营外鲜血荒地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隐盖了水沟、石堆、杂草和腐烂的尸骨,望过去平坦无阻。那些啄食腐肉的黑鸟傻愣愣地呆在雪地上,将秃头埋进翅膀中,缩成了黑色的一团,一任大雪落在羽毛上,黑鸟渐渐变成了白鸟。

小木屋内燃着一堆炭火,冒着橙红色的小火舌,烤得屋内四壁暖烘烘的。屋内光线黯淡,只能借着炭火依稀可见屋内的陈设,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陈设,只是几件寻常的家具而已,而且大多数破旧不堪,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松木床摆在靠北的墙角,铺着好久没有清洗的羊绒毯和棕色的貂皮大衣,炉火吸去了屋内的潮气,使其便得非常干爽,干燥的柴草靠在床脚,占去了屋内不少的空间,使得屋内显得拥挤不堪。

富宾恩钻在被窝里,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跳手臂,被热气熏得温热舒适。他缩在被窝里,脸被烘得软绵绵,仿佛一块好吃的棉花糖。外面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撒了漫天的碎纸屑,随风起舞,自顾自地降落在茫茫大地上。有些调皮的雪花从桦树皮屋顶的孔隙中钻进来,飘向通红的炭火,瞬间融化成水珠,又*成看不到的水汽,有些轻盈的碎雪受到热空气的烘托,在炭火上空短暂的飞舞。

温暖的被窝容易使人做梦,也容易让人在梦中见到日夜思念的事情,清晨未醒时模糊的梦境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场精彩的电影一样活灵活现。

一片漆黑的森林横亘在远方的大地中,浓雾封锁了山林,遮住了高大的树木和地上的杂草,朦朦胧胧得根本辨不清方向,搞不清方位,看不清身边的东西。一切都像是被纱布蒙住了,被裹得密不透风,或者说是被关进了一个滴水不漏的铁盒中。浓密的树冠巍然耸立,覆盖整个林子,透不进一丝半毫的光线,阳光、月光、星光都永远到不了这里,照不亮这片土地。像伞一样的树冠代替了苍穹笼盖生灵,而树冠上铅块似的乌云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搅动着,翻滚成一锅变质了的粥。

当然,林子中散发出来的**变质的气味随风而逝,飘散到方圆数千里,闻到过这种气味的人到死也记得这股刺鼻味。欣欣向荣了千年的原是森林被邪恶诅咒后,终于病入膏肓,再也见不到鲜嫩的绿色,树木停止了生长,小草也不再发芽,被诅咒后慢慢死去,一点点腐烂,经过水浸泡后,释放出恶臭的气体。也没有动物出没,松鼠也死在树洞中,而在树根旁,岩石下,山涧里堆着累累白骨,后来连土壤中的细菌都成批死去,那些得不到分解的尸体像垃圾一样堵塞了林中通道。

一队人马迷失在森林中,又陷入了大雾的包围,光线黯淡,视野狭小,伸出手掌,五个手指淹没在浓雾中看不见,手指一拨,雾气像雨水一样朝四面散荡开来,让人怀疑是将石头扔进了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旌旗,也分不清队伍中还有多少人,已经走过多少路程,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森林中乱走乱撞,全身被雾气浸得湿漉漉的,像是掉到了池塘里一样。

越往密林深处条件越糟糕,倒下的大树挡住了去路,杂草漂浮在沼泽上,一不小心人就误入其中,被泥沼吞吃掉。整棵大树的叶子全腐烂了,化成黄中带绿的浓痰状,但却仍然挂在树枝上,冷不防滴下来鼻涕似的液体,有些还掉进了脖子里,冷冰冰的难受,仿佛钻进了一条鼻涕虫,类似于去了壳的蜗牛一样的软虫,不知道多少人呕吐掉隔夜的晚饭,呕吐得精疲力尽。

队伍在悄无声息地缩短,总有几个鬼魅一样的黑影跟在队尾,借着浓雾和周边环境的掩护,摸索到队尾,抓住对手的命脉用力一转,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好几个战士,一切都毫无声息、毫无破绽地进行着。

前方豁然开朗,上头得树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开,露出了一方透亮的苍穹,明暗光线出现了强烈的反差,仿佛突然之间推开黑暗的屋中的门窗,雪白的光线射进来,刺得人们睁不开眼睛。人马被这闪电似的光线吓得呆在原地,停在明暗交界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队伍的一半*在白色中,另一半还沉浸在黑暗中,仿佛一半升入天堂,另一半坠入地狱。

呆滞的脸仰望上头白色的光团,那光团由小及大,从中心一点向四周强烈辐射,不断地加以剧变和地动山摇的颤动。那可都是些毫无生气的死白的光线,像死尸的眼白一样,只让然不寒而栗。突然那白光中间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恶魔!等队伍反应过来,从天而降的恶魔已经冲散了队伍,挥舞着地狱的兵器砍向众人,一时间杀生四起、血浆冲天,又变成一场磅礴的血雨。

天上的白光转成了暗红的浓云,往森林压迫下来,那些发酵的血浆拌和着墨绿的恶魔黏液,奇臭无比,天下根本没有一只鼻子可以忍受得了。从恶魔口中呼出的毒气直冲脑门,仿佛强大地要掀开天灵盖,吃掉白色的脑浆。

人类战士犹如一群任人宰割的小鸡四散逃逸,他们重新退回到幽暗的树林中,林中浓雾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重了,而且白雾中还夹杂了腐蚀性极强的绿色气体。他们穿着笨重的盔甲,没有保护的*的眼睛首先被腐蚀掉,只留下两个黑色的深洞,他们痛苦地喊叫着,在林中乱窜,双手胡乱地抓绕着,有的撞倒在大树上碰得头破血流,有的掉进了落叶下地沼泽中,泛了几个气泡就消失不见了,有的互相抱在一起乱打,直至双方气竭身亡。

恶魔得意地在外围观看,嘲笑这场自相残杀。噬血乌鸦在空中飞来飞去,吸食人类地鲜血,直到血的重量让它们再也不能飞起来;沉沦魔呀呀地在尸体间乱跳,践踏着地上的尸体,有些尸体被它们踩扁,挤出了内脏。但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它们,令它们亢奋不已;全身长毛的血腹兽缩着畸形的脑袋,贪婪地吸食地上地脏血,可以看见拌和着泥土的血液在它们透明的腹中翻动。

刚才还死一般的黑暗森林被唤醒了,不过是恶魔和邪恶的黑暗势力的苏醒,不是生命的觉醒。美好的事物仍然被诅咒,就像被魔法捆绑着丢弃在海底深渊,只有那些充斥着万恶的不洁之物才成了得势小人。

人类队伍早已溃不成军,在森林中声音越来越轻,残留下来的也被恶魔追杀,砍成稀八烂,连骨头都被剁成粉末。森林中燃起了大火,燃着了大树,被水浸泡的树干燃起来有种臭鸡蛋的气味,而且腾起滚滚浓烟,浓黑得像墨水一样化不开。浓烟混杂在浓雾中,将整片森林也遮掩起来,那可真是个混沌的世界啊,没有天,没有地,什么也没有,不知身在何处,是在人间,还是天堂,还是地狱——就是乌烟瘴气。

“爸爸……”富宾恩突然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满头大汗地爬下床,发现衣服都湿了,整个人汗津津的难受,仿若虚脱了般,而昏暗的屋内只有炉火在跳跃。

“哦,原来是梦!”他恍然大悟道,“那不过是个梦而已。”,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也不过是场梦,梦中发生的血腥场面并非现实,还好是场梦!

不过这个梦又长又古怪,搞得他精疲力尽,大脑昏昏沉沉的受不了。他重新坐回床沿,又想起梦中的所见,他从来没有做个这种恶梦,平时想也想不到那么稀奇古怪的场景和奇丑无比的恶魔。如果按照常理,一个人的梦中是不会出现与现实反常太大的东西的,但他却实实在在梦到了幻想之外的东西。富宾恩看着渐渐熄灭的炉火,心中还是对那场恶魔心有余悸。

窗外正飘着雪,外面已是一片雪白的世界。门外传来丝丝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东西在撞门。富宾恩定了定神,披上貂皮大衣,打开门并没有发现有人,雪地上却有一串歪歪斜斜的梅花印通到屋檐下,这时他才发现父亲的战狼受伤倒在门口,血沿着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口,在倒下的地方映出鲜红的一片。那战狼身上裂开好几道伤口,活象一堆破烂的麻袋,但两只三角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富宾恩。

“盖文,怎么了?”富宾恩瞪大了眼睛问它,忙给盖文输送法力以防它闭气身亡。

盖文强忍着剧痛和因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逃回营地,到此时体力、精力已经极度透支,但它还是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它看着少主人,却虚弱地发不出声音。

富宾恩料到一定是父亲他们出事了,但毕竟没有经过世面,见到战狼伤势这么严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焦急地四顾,发现红斗篷哈帝正冒着雪往这里赶来。

他一把拉住哈帝,焦虑地问道:“哈帝?”

哈帝顾不得抖去身上地雪,看着战狼地伤势,说道:“是的,出了大事,一定是的,而且对我们很不利,我看到你父亲的战狼回来,就预料到一定出了大事,肯定和我们去营救狄伦的勇士有关,但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盖文!”富宾恩对不停颤抖的战狼道,“快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狼盖文艰难地抬起头,脖子像风中的细线晃动不已,它竭力忍住剧痛告诉懂得狼语的富宾恩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不幸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我们到地底通道前一直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击,但是当队伍下到地底通道第二层……遭到了恶魔的伏击……我们艰难地瓦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扫,扫清了地底通道内的……恶魔,我们也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后来呢?哈帝催促富宾恩让盖文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明显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不测了。

奄奄一息的盖文拼命喘着粗气:“队伍,队伍开始逼近黑暗森林的入口,它……就在通道最底层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像是一个破败的老鼠洞,每次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我们抖顺利地钻为什么那片森林被称作为黑暗森林,因为,因为那里除了腐烂的树,就只剩下永无尽日的黑夜、浓雾和有毒的绿色气体。”说道这里,盖文突然哇地一声,一口淤血从喉咙里窜出来,血水沿着下巴流到雪地上,非常醒目。

“盖文!”富宾恩忙叫唤晕死过去地战狼,将手伸到它鼻子底下,尚能探测到它微弱地呼吸,但已经是气若游丝,要将全身地注意力集中到手指上,才能隐约感受到。

闻讯而来地其他人陆续在雪地上围了好几圈,也不管正下得紧的雪,重重叠叠地倾听盖文的诉说,见盖文就要死去,人群哗地吵闹起来。

“请大家安静,听盖文说。”哈帝不免吼道。

盖文复又回过神来:“我们在黑暗森林中掉入了恶魔的圈套,它们毒气、诅咒和陷阱打败了我们,他们都死得好惨,被腐蚀了眼睛和脸庞,四肢一截截地消融掉,最后只剩下一根脊椎骨……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也受了重伤,快要死了……一定,一定要为我们……”话还没有说完,盖文就彻底断了气,头一沉重重地掉到地上。雪花飘落下来盖住了它的身躯。

人群骚动起来,此时整个营地的战士已全部聚拢了起来,他们得知战友遭遇了不幸,脸上都挂上了痛心的哀伤。虽然以前也有战败的时候,但绝没有这次惨烈,仿佛是在毫无准备、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接受了死亡的邀请。他们大叫着要立即出发报仇。

“安静!”哈帝叫道,“听我说,大家先保持镇定,我们当然要去报仇,扫平黑暗森林中的黑暗和邪恶。但是,看来时间并没有成熟,现在还不是找那些恶魔算帐的时候。因为大家都知道了黑暗森林中隐藏有陷阱,所以我们必须要了解清楚后才可以去。”

“难道就这么放过它们了吗?难道就让我爸爸就这么死掉?”悲痛欲绝的多琳跳到中央嚷道,“他说过要我等他回来的,但他现在死掉了,而我们却像乌龟一样缩在这里!”

“多琳,我完全理解你此时的心情,还有富宾恩,还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人,谁没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伤痛,我们都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我们都是战争的孤儿,但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决不能失去理智。看来是我们太低估了黑暗森林的实力了,是的,我们对那片被诅咒的森林一无所知,不清楚恶魔在那里布下了什么阴险的把戏。现在,我们大家得先派丹尼尔去守住森林入口,不让恶魔重新占领地底通道,然后,等我们准备充分了在采取行动,消灭那里的恶魔,为我们死去的英雄报仇。”

哈帝迅速派遣一支丹尼尔前往地底通道,将森林入口封锁起来,把地底通道作为攻打黑暗森林的前沿阵地。群情激愤的人们还是围在雪地上不肯离去,他们互相讨论着、研究着该怎样收拾那些恶魔。人多口杂,大家莫衷一是,直到夜色渐浓,吸血蝙蝠又一次占据了天空,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夜色迷蒙,人们陆续散去,营地又恢复了安静。心中忿忿不平的人们聚在朋友的小屋中,一面烤火,一面继续商讨复仇之事,炉火很旺,烤得身上暖洋洋的舒服,锅中的炖羊肉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鲜味,但谁也没有兴致用晚餐。小孩也乖乖地蹲在火炉边,用木棍拨弄着炭火,一声不吭地听大人说话。多琳和富宾恩沮丧地坐在众人中间,失去亲人地悲痛让他们隐隐觉出落在肩上的重担,明显,他们将结束童年的生活,接过父辈的战甲和使命,扮演起新一代英雄的角色。

号角声在夜幕中不起然地响起,沉浸在悲痛中的人们一怔,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疑惑地看着他人,炉火还是稳稳地在燃烧。急促的号角声又一次穿过夜幕传到人们耳中,这清清楚楚的警报声震颤了窗纸,终于使人们相信营地又陷入了危险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

富宾恩一把推开窗户,风卷着雪花刮进屋内,吹得炉火疯狂地摇摆,满屋子影子晃动。只见其他人正急急地往营地四处赶去,手中无一例外地拿着银亮的武器。

“快,出事了!恶魔越过冰冷之原的封锁向营地来了!”一个全身武装的年轻人朝屋内喊道,说完就提着弓箭向城墙奔去,很快混在人群中不见了。

屋内之人如梦方醒,快速地披挂完毕,拿去武器冲出屋子。营地已*一级战备状态,警戒的号角响彻云霄,直刺人们跳动的心房。无论是妇女,还是小孩全被要求武装起来,人人神情严肃地加入到备战当中。一部分被派去加固城门,一部分爬上城墙搭起了强弩,一部分在营地四处燃起火把,将营地照得犹如白昼,那些妇女和小孩则负责运送弹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多琳和富宾恩负责坚守一个城垛,阻止往这边爬上来的恶魔。他们像旁人一样穿上了厚厚的战甲,提着强弓劲弩,背着箭袋,站着观望前方荒地上的动静。

鲜血荒地同样沉睡在密密麻麻的雪霰中,看不清上面的沼泽和芦苇。但是站在城墙的最高处能看到冰冷之原和荒地交界处的火光,那红色的光线就闪耀在远方的黑暗中,可是听不到厮杀和燃烧的声音,前方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杀人于无声之中,却让人看得到流血的惨状,这中战争是世上最可怕的战争。

“营地现在缺兵少将的,能挡住恶魔吗?”多琳不安地问富宾恩道。

富宾恩双眼平视前方,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给它们致命的打击,让它们统统有来无回。”

“是不是杀死父亲的恶魔?”

“不是,”富宾恩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冰冷之原来的小妖怪,只要我引弓上箭,它们就会全部丧命。”嘴上说得轻巧,双腿却不由自主地瑟瑟发颤,好在多琳也紧张地无暇顾及。

其实多琳害怕地不敢看黑暗中的荒地,生怕突然从黑暗中冒出张鬼脸来,也怕突然跳出些奇形怪状的恶魔来。但他的视线除了前方,无处可放,而且大家都全神贯注地往那个放行警戒,所以他也只好强忍着恐惧坚持下去。

“会不会有人来帮我们?”多琳又颤栗地问道。

“我想不会有援兵来帮我们了,难道附近还有比丹尼尔营地更强大的基地吗?”富宾恩反问道。

“没有,看来只好靠自己了,虽然从来没有真正打过仗,但我想我会胜任的。”多琳给自己打气道。

交界处的火光渐渐熄灭下来,黑暗重新吞噬了那一方光亮。那里的战斗好像结束了。营地中的人们不知道是凶是吉,也不见有那边的丹尼尔来报信,只能心怀忐忑地继续保持警戒。粗盐般的雪霰打在他们的盔甲上,发出淅沥沙拉地撞击声,雪霰越下越密,乘着狂风劈头盖脸地席卷整个营地,火把成了蜡烛,放不出一丝半毫的暖意。

整个营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一如整个人类等待命运的降临。

被派去侦察的丹尼尔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瞪着惊恐的眼睛冲着城墙上的警备喊道:

“交界处的城墙被攻破了,丹尼尔们全部牺牲,恶魔不知去向。”

“啊!什么?”众人惊呼道,“城墙被攻破了?”

“是的,丹尼尔们坚守到了最后一刻,直至弹尽粮绝,但是那些越过冰冷之原的恶魔不知去向。”

“恶魔一定向这里来了,大家快各就各位!”

号角声又急促地响起,通知大家随时进行战斗。营地上下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这一刻的来临,英雄们修筑起的铜墙铁壁,人类的前沿阵地将又一次接受严峻的考验。弗莉達贪婪地嚣叫着将魔爪再一次伸向丹尼尔营地,力图拔掉这颗阻碍它一统天下的铁钉。

“多琳,恶魔就要过来了,你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吗?”富宾恩问道。

“哼哼,恶魔……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多琳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不清的前方出现了两条黑影,快速地向营地奔来,黑影对城墙上的火光毫不畏惧,反而显出一种*,仿佛飞蛾不顾一切似的扑向灯火,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投奔其中,也要求得那一片光明和温暖,用来摆脱忍受了长久了的黑暗和寒冷。

布德背着妹妹,跟随着卡洛兒翻过一坐山包,幸而没有恶魔追赶上来再给他们增添麻烦。但他们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塞西莉亞在背上趴着,好久没有出声,叫她也没有反应,卡洛兒连忙上去提醒她,按她的脉搏,塞西莉亞的脉搏很弱,有时甚至感觉不出来,卡洛兒只好边跑边向塞西莉亞输送法力,用来自体外的魔法刺激她的心脏,加快血液的流动,不让身体快速冷却下去,可是这样的效果并不理想,而且塞西莉亞中的诅咒太过强大,以卡洛兒的实力根本就难以与之相抗衡,诅咒很快对来自卡洛兒的法力进行排斥。

卡洛兒被狠狠地弹了开去:“不行,我救不了塞西莉亞,我的功力根本解除不了她体内的诅咒,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死掉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丹尼尔营地,求营地内的高手参能解除诅咒,把塞西莉亞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可是,去哪里呢?丹尼尔营地又在哪里呢?丹尼尔营地,丹尼尔营地,你到底在哪里?”布德绝望地喊叫着,“求你再试一次,再试试看,在找到丹尼尔营地前,请你和我一样不要放弃我妹妹的生命,请你再试一次!”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好吧,你尽管往前跑吧,往你认为丹尼尔营地的地方跑,我会跟在后面不断尝试的,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权力的。”卡洛兒保证道。不断地用不同的法术试图驱赶缠在塞西莉亞体内的诅咒,结果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而塞西莉亞的生命仍在快速的消亡,“我一定会尽力的,我一定会……”她急地哭了出来,好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而现在已经无法挽回,“我也爱她,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多么可爱的小姑娘,我死了也要把她从死神手中拖回来。”卡洛兒越说越伤心,眼泪简直把整张脸都淹没了,她已经用完了所有学会的法术,但她还是重复了一遍,塞西莉亞根本就毫无反应。卡洛兒深感希望的渺茫,可布德还是用几乎悲泣的声音央求她再试一次,再试一次,于是,她不停地试着,就如不停地拿鸡蛋去碰石头,撞碎了天下所有的鸡蛋石头还是毫无反应。

“你看,那是什么?”布德突然兴奋地问道。

前方不远处火光一片,亮出一个城镇的轮廓,高大的城墙耸立在黑幕中,城墙由粗壮的圆木紧紧连接而成,显出非凡的气势,借着火光能看到旌旗迎风招展,猎猎生威,城门上方明明白白地写着“丹尼尔营地”四个金色大字,字体雄劲有力、入木三分,一看便知是功力相当深厚的留下的笔迹。

听到布德兴奋的问话,卡洛兒也看见了火光中的的丹尼尔营地,她刚才几近绝望的心情突然明亮起来,眼泪煞然止住了。她顿时满怀希望,冲上前去,喊道:“丹尼尔营地,丹尼尔营地,布德我们终于找到丹尼尔营地了,塞西莉亞有救了,快点,我们快进去——喂,丹尼尔营地,我们来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心花怒放的布德拼命奔向营地大门,对背上的塞西莉亞说道:“看见了吗?塞西莉亞,我们终于找到丹尼尔营地了。”

卡洛兒,布德背着妹妹,向营地冲去,雪霰打在他们脸上,他们根本就无暇顾及疼痛。鲜血荒地变得非常泥泞,但再泥泞也都无法再阻挡他们了,营地的火光快要照亮他们了,现在他们已经能看清城墙上守卫的将士和他们手中闪亮的武器,他们获救似的扑向营地大门,朝营地喊道:“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那是什么?是恶魔?”城墙上警备的战士互相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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