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一）（2/2）

“当然熟悉，什么事啊？”

穆一凡简单地把情况讲了一遍。对方听他这么说，却卖起了关子：“穆秘书，你看这么迟了，现在打电话给医院领导，不太合适吧？”

“救急！救急！请李秘书一定要帮忙！拜托了！拜托了！”

对方也是卫生局办公室秘书，叫李维明。他笑了一下：“穆秘书，看你急成这样？好吧，我试试看，能不能帮的上你。”李维明放下电话后，当天晚上，再也没有打一个电话给穆一凡。

穆一凡当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他急切地说：“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正说着，一辆空载出租车驶过来。穆一凡忙冲到路中间拦住它。

“叱——”地一声，出租车急刹在离他不到两米的距离。司机吓得魂飞魄散：“你找死啊！这样拦车！”

穆一凡也不计较他的话，一边上车，一边挂断和李维明的通话。他让司机开到大街边银行门口的柜员机前，提出了5000元现金。这中间邱子秋的手机打过来，他也来不及接听，手里抓着一把钱上了车，催促司机：“快！快！快！”

20分钟后，车到达第一人民医院门口，他丢下一张百元面钞，钻出车就往急诊室跑。

急诊室走廊上，邱子秋伏在一辆推车担架上，边哭边喊着：“妈！妈！”看到穆一凡气喘吁吁跑进来，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来：“你现在来有什么用？”

邱子秋的妈妈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处理，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语不能言，眼不能睁。穆一凡没有多停留，也没有在意邱子秋话的话，他急急地跑过去办手续。这手续一路办下来，又花了不少时间，又做了几个简单的检验检测，然后才推进手术室。

但是，一个生命，已等不起这耽误了的时间，被时间带走了。

邱子秋以凄厉的一声惨叫痛哭，与她的母亲永别。从此阴阳两隔。

二、

邱子秋的母亲在一家企业上班，是财会人员，当天晚上因为赶一笔账目，应付第二天的检查，所以很晚才驾驶着助动车回家。途中遭遇车祸，肇事者逃逸。是路人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她。

邱子秋父母早年离婚，邱子秋一直和母亲在一起生活。母亲的意外离世，令她的精神崩溃。作为男朋友的穆一凡，本来在这个时候应该担当起一个伤情安慰者、情感慰藉者、精神寄托者的角色，但是他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惨遭变故的邱子秋性情也大变，安葬了母亲后，没有再理会穆一凡。过了几天，竟然向穆一凡提出了分手。

穆一凡大感意外和震惊，以为她是一时情绪不稳定。因为他们两人相恋半年多时间来，感情稳定，两情相悦，两心相倾。

但是，邱子秋的离意却悲悲戚戚，而又毅然决然。

在穆一凡悲情的逼问下，邱子秋开始什么也不愿说，只是流着泪说分手就是分手，没有什么理由。

有一天被他逼急了，突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朝他狠狠地抛出一番话：“你一定要理由的话，我就给你一个理由。你是我男朋友，是我除了母亲外最亲的人，是我和母亲将来的依靠，但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帮上了什么？你卫生局一个秘书，竟然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横死在医院，而且死了之后也不能为她讨个公道。你有什么用啊？你怎么这么窝囊？为什么死的是我妈不是你？”

邱子秋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把穆一凡的心一刀一刀地如凌迟一般，痛不欲生。也让他羞愧难当，无颜面对。

邱子秋母亲死在手术台上后，邱子秋投诉医院，并逼穆一凡给局领导施加压力，但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本身就是局党委委员，是局长大人的亲信，局班子领导意料之中地护短。邱子秋奔走半个月后，心力憔悴，只得到二万元的抚恤金，还有就是局党委研究决定把在下面乡镇卫生院当护士的她，调到市区医院。

一条生命，就这样在亲人的悲恸中无声无息地离去；而一段恋情，也无法挽回地像生命一样，被车轮碾碎于尘埃中。

三、

“你有什么用啊？你怎么这么窝囊？”邱子秋的这句话，像一面锣鼓一样，整天整夜地在穆一凡的耳边敲响。他曾自己狠狠地甩了自己几个耳刮。他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他甚至觉得邱子秋母亲的死，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作为医院主管部门卫生局的一员，竟然在关键时刻，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他的“没用”，不仅仅在这一次。之前在邱子秋的工作调动中，也是这样。邱子秋护士学校毕业后，考到僻远的一家乡镇卫生院。她几次让穆一凡想办法把她调到市区医院，哪怕街道小医院也行。穆一凡说我进卫生局才一年，有些话还不好说，慢慢找机会。他还美其名曰：我们两个人谈恋爱，距离产生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是更好！

这难道不是一个弱者的托辞？

还有，邱子秋母亲离世后，邱子秋奔走于医院、卫生局、信访局，穆一凡也不能提供一点支持。他也曾试着找局长想讨个说法，被局长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局长软硬兼施地对他说：“在这个时候，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帮助医院和局里做好死者家属的安慰工作，绝不能跟着瞎起哄，更不能添乱！”

他很痛恨自己的软弱，到后来，他不恨邱子秋的绝情和决断，而深深地痛恨自己的无能和无力。他躲在卫生间里，狠狠地甩了自己几巴掌后，对着镜子里通红着脸颊的那个人，大声喊道：“穆一凡，你这根木头，你要起来！你要站起来！你要雄起！你不能再甘心做一根平凡的木头！”

四、

无能、无力的穆一凡，要雄起！要崛起！要变得“有力”！

痛定思痛的他，在经历了打击、沉沦之后，要重新做人！

他冥思苦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的方向，一种突破的方法。

他喜欢看武侠小说，他渴望自己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武功秘笈，一夜之间成为绝世高手，令人仰视；或遇到一位濒临死亡、武功盖世的老人，把毕生的功力输入自己的身体。

但是，这是妄想。

但是，绞尽脑汁的他，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一本流传了千年的奇书。其实这本书，很多地方可以看到，不过一般的人，似乎仅仅把它挂在嘴上，并没有深入地研究它，哪怕是好好地读读它。在这之前，他也是抱着这种态度。现在，渴盼拥有一本秘笈的他，尝试着阅读它，理解它，研究它。

他希望从中可以找到自己的崛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