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冒牌贵公子(中)(2/2)
施班见这矮子不肯知难而退,只好应付地说:“请问足下尊姓大名?”
那矮子说:“在下姓牛,双名大力。”
听这矮子居然名叫“牛大力”,施班忍不住笑出声来。牛大力见了却也不生气,大概是他经常遇到这样的笑声吧。施班捂着嘴,忍住笑说:“原来是牛先生。不知牛先生有什么过人的功夫?”
牛大力说:“在下会使一手好剑,江湖上人称‘三云侠’之一的‘飞云剑’。”
牛大力以为凭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头,报出“飞云剑”来,对方听后一定会有礼相待,没想到施班听了毫无反应,反而带着几分讽刺地说:“牛先生会‘飞云剑’?这名字倒是挺响亮的,只是不知道功夫是不是也和这名字一般响亮。”
牛大力听施班酸溜溜的话,心中冒起火来,问道:“请问公子会武功么?”
施班摇头说:“我不是公子,我是管家,我也不会武功。不过不是我要学武功,而是我家少爷要学武功。”
牛大力说:“既然你不会武功,我跟你也说不清楚。那就请你家少爷出来,我亲自和他谈谈。”
施班却说:“我家少爷岂能随便出来?少爷吩咐我代表他来挑选武艺教师。”
牛大力听了一阵冷笑,说:“让你这不懂武功的管家来挑选武艺教师?笑话,真是笑话!也算我瞎了眼,到贵府来应聘,把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说完牛大力一摔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施班等牛大力出去,也冷笑道:“这矮子的个子不高,架子倒不小。你想请我留你,我还不要你呢。”
正说着,米骁夫却出来了,施班把刚才矮子的笑话对米骁夫说了一遍。米骁夫听矮子自称“飞云剑”牛大力,这不是孟其坪的大徒弟么?米骁夫赶紧对施班说:“那人刚走么?你赶快去给我把他追回来,追不回来小心你的皮。”
牛大力慢慢走出米骁夫的豪宅,叹气这些人不识真货。他正走着,忽听背后有人大喊:“牛先生,请留步!”
牛大力回头一看,只见施班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急着说:“牛先生,我家少爷请您回去,请您一定回去。”
牛大力听了这话,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心想:“看来他家主人是个会武功的,知道我的名头,所以请我回去。”不过牛大力气忿刚才施班对他刻薄无礼,故意说:“管家,我牛某人也有点牛脾气,既然我出来了,那就不会再回去的。”
说着牛大力装出要走的样子,吓得施班赶紧拉住牛大力的衣襟,哀求说:“牛先生,您要是走了,我家主人非把我打死不可。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在这儿给您赔礼谢罪。”说着施班给牛大力磕头谢罪。
牛大力大咧咧地等施班磕完头,才说:“好吧,看在你家主人的面子,我就破例跟你回去一次。”
牛大力见了米骁夫,只是觉得有点脸熟,却不认识他。一来是米骁夫身材长高大了许多,二来牛大力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当年万葵谷里的那个穷小子和眼前这位阔公子联系起来。米骁夫见了牛大力,想起孟其坪的遗言,让他找到牛大力和羊玉茹,发扬光大本门武功,没想到今天牛大力主动找上门来,这让米骁夫暗暗高兴。不过米骁夫也记起当年牛大力在万葵谷欺负过自己,所以有心要捉弄他一下,出一口气。
米骁夫问牛大力说:“牛先生,你有什么高深的武功?”
牛大力说:“在下是跟‘鹰爪王’孟其坪大师学的艺。我的武功不敢说高深,但我这一手‘飞云剑’,也不是我夸口,前来应聘的其它武师,恐怕没一个能和我对阵三个回合的。”
米骁夫故意说:“哦,原来牛先生是孟大师的徒弟。孟大师的武功我佩服得很,只是不知道牛先生学到孟大师武功的几成。”
牛大力见米骁夫夸奖孟其坪的武功,心中也颇为得意,说:“原来公子也知道我师父的大名。”
米骁夫笑道:“岂止是知道。”
牛大力一听这话,不免问道:“莫非公子见过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么?”
听牛大力这话,米骁夫明白他还不知道孟其坪已死,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便告诉牛大力孟其坪去世之事,只得随便说:“他老人家挺好的。”
牛大力放心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米骁夫笑着说:“牛先生,你刚才说前来应聘武师,没一个能跟你对阵三个回合的,这话是不是说大了?”
牛大力认真地说:“公子若不信,你让我跟他们比比看。”
米骁夫笑道:“也不用麻烦他们,在下我不才,想讨教一下牛先生,看看我能不能接住你几招。”
牛大力心想:“这米公子自不量力,想跟我过招。也好,给他个厉害看看,让他从心里佩服我牛某人。”于是就说:“既然公子愿意过几招,在下当然愿意奉陪。”
米骁夫对后面说:“拿两柄木剑来。”仆人立即捧出两柄比武用的木剑,米骁夫和牛大力各接一柄剑,米骁夫说:“牛先生,咱们就在这大厅门口比试一下如何?”
牛大力抱拳说:“那在下就在公子面前献丑了。”
牛大力怕米骁夫接不住他的招,故意摆个姿势,让米骁夫看清楚了再出招。不过牛大力和米骁夫交手三个回合之后,就不再敢托大了,心中暗道:“我小看米公子了。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他的武功相当有造诣,我得拿出真本事才能赢他。”
想到这里,牛大力出招的速度突然加快,但米骁夫应招的速度也相应跟着快起来,一点儿没有招架不住的感觉。牛大力更加急了,因为他是来教米骁夫武功的老师,如果连学生也胜不了,那岂不是太丢脸了?牛大力开始使出他的绝招“飞云剑”,只见牛大力手中的剑快得就像一道银光纷飞闪动,闪闪的剑光仿佛是一朵飞云笼罩在米骁夫头上。但牛大力的剑快,米骁夫手中的剑却更快,牛大力的剑总是差半寸刺不到米骁夫身上。这时牛大力已丝毫不再谦让,每一招都是致人于死地的杀手剑,但即使这样,他的剑还是差半寸刺不到米骁夫身上。
“飞云剑”的十八式剑招全使完了,牛大力已经黔驴技穷,再无更高明的招式,而米骁夫却还没有正经出招呢。牛大力脸色惨白,僵站在那里不动,他明白自己的功夫和米骁夫差远了。突然,牛大力仰天放声大笑道:“牛大力啊牛大力,你真是一只井底的青蛙,不知道山高地厚,天外有天,就你这么一点本事,居然敢逞能要来教米公子武艺,真是羞死我了,羞死我了!”说完他丢下木剑,转身就往外走。
米骁夫赶忙喊道:“请牛先生留步,我有话说。”
牛大力却不理会米骁夫的话,掩面说:“羞死我了,羞死我了!”边说边往外走。米骁夫只好拦住他说:“牛先生,你不想知道孟大师消息么?”
牛大力一听孟其坪,这才停住脚步,惊问道:“米公子知道我师父的消息?”
米骁夫说:“这里说话不便,请随我到后堂来。”
来到后堂,米骁夫说:“牛兄,你还记得万葵谷的米小福么?”
牛大力茫然说:“记得啊,莫非他是米公子的亲戚?”
米骁夫笑道:“本公子名叫米骁夫,米骁夫也就是……”
牛大力骇然道:“米公子你是……”牛大力仔细端详半天米骁夫,终于认出来他就是当年那个穷小子米小福,不过牛大力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地说:“你就是当年的米小福?这怎么可能呢?要说米小福突然发了大财变成米公子,这倒也还可能,可米小福武功一点儿也不会啊,米公子的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米骁夫微笑道:“是师父教了我武功。”
牛大力愈发惊诧地说:“你说的师父,莫非就是我师父孟其坪大师?……,对了,你刚才使的武功,有很多的确是我师父的功夫。可是奇怪呀,我师父怎么会教你武功呢?”
于是米骁夫把他和孟其坪一起去韩国的经过,以及孟其坪之死说了一遍,牛大力一听师父已死,不由放声大哭,米骁夫也跟着落了一阵眼泪。最后米骁夫说:“师父说了,他收我为大徒弟,要你和羊玉茹听我的号令,发扬光大本门的武功。”
米骁夫见牛大力半信半疑的神情,就拿出孟其坪临死时写的血书给他看。牛大力展开写有血字的衣襟,只见上面写道:“大力,玉茹,我已收米小福为本门大弟子,你们要听从他的号令。师父其坪亲笔。”
牛大力认出这是师父的亲笔字,不再怀疑,立即起身拜倒给米骁夫行礼,说:“牛大力参见大师兄。”
米骁夫扶牛大力起来,笑道:“师弟,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别生气伤心哟。”
牛大力破涕为笑说:“我刚才真的太伤心了,这倒不是生气师兄打败我,而是伤心师父教我的武艺居然这么不堪一击。现在我放心了,原来师兄是用师父的功夫打败了我,咱们师父的武功还是天下一流的。”
米骁夫又把他带着施班从万葵谷出来,历经生死惊险,最后在古墓中得到一大笔珍宝之事对牛大力说了一遍。牛大力听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说:“师兄,你真是神人,师父才教你几天武功,你的武功就已经高出我何止一倍,怪不得师父要收你为大徒弟呢,师弟我打心眼里佩服你。”
米骁夫问起羊玉茹,牛大力说她去魏国了。米骁夫想起当年羊玉茹救了自己的命,感叹不已。
由于米骁夫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世,就让牛大力以武艺教师的名义在米府住下,施班还是做他的管家。
此后几天,米骁夫请牛大力帮他测试前来应聘的家庭武艺教师,没找到一个武功水平高的,米骁夫干脆死心不再招聘了。他叫来牛大力和施班商量,说:“我的武功想再上一层楼,还得找个名师指点才行。师父生前最推崇长云子的武功,邯郸的长云馆号称是长云子的真传武功,所以我想去长云馆学武功。”
施班道:“少爷,我不是去长云馆问过了么?人家不收你这样的贵家公子。”
米骁夫想了想说:“那我就扮成平民,以平民的身份去长云馆求学。”
施班吃惊道:“少爷,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贵公子不做,却要去做一个平民?其实少爷你的武功这么高,也用不着再学了。反正少爷你有的是钱,咱们就在这儿安安稳稳地住下来,每天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舒舒服服地吃喝玩乐,何必再费劲去学什么武功呢。”
米骁夫摇摇头,对牛大力说:“师弟,你看就有这么一种人,把一枚铜钱看得比磨盘还大,心里只想着吃喝玩乐,以为世界上没有比吃喝玩乐更有趣的事。”
施班是个地地道道的俗人,他的确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吃喝玩乐更有趣的事情。米骁夫虽说出身贫贱,却是天生的心高,他想成为一个武学大师,想干一番大事业,为了学武情愿放弃舒适的生活。
牛大力理解地点头说:“师兄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有真正男子汉大丈夫的志向。你就放心去吧,家里的事我来照料。”
米骁夫赞许地说:“好!到底是师弟明白我的心思,那我走后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米骁夫又吩咐施班说:“小班,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由牛师弟做主,你一切听他的吩咐。”
第二天,米骁夫换上一身平民的衣服,也不坐车,自己步行去长云馆。长云馆的门人听了米骁夫的来意,也不急着给他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进去通报。又过了好一会儿,门人才慢腾腾地出来说:“骆二教头请你进去。”
骆通标听说一个平民模样的人前来求学,不但没有亲自出去迎接,甚至没让米骁夫进客厅,只在他平时办事的房间召见米骁夫。米骁夫听施班说过骆通标亲自出来迎他,对他如何热情招待。看到现在骆通标却是这般冷待自己,不由心中感叹道:“这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米骁夫对骆通标恭恭敬敬地做一个揖,说:“在下米骁夫,拜见骆教头。”
骆通标懒懒地随便给米骁夫回半个揖,让米骁夫坐下,问道:“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米骁夫说:“是种地的。”
骆通标微微点头,又道:“你知道么,我们这里的修仪可不低,一年要一百两银子,不赎帐。”
米骁夫说:“我知道,一年一百两银子我还出得起。”
骆通标又说:“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体格。”骆通标把米骁夫的胳膊腿捏一遍,点头说:“行,看来你还有一把力气。你学过武功么?”
米骁夫说:“胡乱学过一点。”
骆通标说:“你给我演练一下看看。”
米骁夫怕武功高了他们就不教自己了,于是就随便歪歪斜斜地练了一套最平常的武功。骆通标看了摇头说:“你这武功是瞎练的,和没练一样,得从基本功重新练起。”
米骁夫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长云馆学习?”
骆通标说:“你把修仪的一百两银子先去账房交了,我给你做个花名册,明天你就来吧。”
米骁夫又问道:“那我可以向褚总教头求教么?”
骆通标说:“当然可以。不过现在还不行。第一年你先跟我学,你若学得好,第二年可以跟褚大教头学,到第三年才能跟褚总教头学。”
米骁夫一听有点急了,说:“莫非我要等三年才能向褚总教头学武功么?”
骆通标点头说:“是啊,这还是你学得好的情况。你要是学得不好,就要跟我再多学几年,那样你要等上四、五年才能跟褚总教头学武呢。”
米骁夫心中焦急,又问道:“那么褚总教头教别人武功时,我可以旁观看看么?”
骆通标说:“那是当然。褚总教头亲自教武功,那是难得的机会,当学生的都要去观摩,你想不去都不行。不过就你现在的水平,让你看你也看不懂,等你学几年以后,才能看懂褚总教头武功的精妙之处。”
米骁夫听了暗暗高兴,心想:“我只要看看褚巍演练武功,就能学会,也不用他专门来教我了。”于是米骁夫高兴地说:“那我就先跟骆教头您学了。”
米骁夫第二天就开始在长云馆学武。为了专心学习,他在长云馆附近的一家小客店住下,好几天才回他的豪宅一次。米骁夫在长云馆学武不久,就发现骆通标的武功比想象的要差,与自己的武功相比差了一大截。不过米骁夫表面上还是装作武功低微的样子,老老实实地跟骆通标学武功。米骁夫在长云馆里基本是独来独往,其它学生听说米骁夫家里是种地的,武功又低微,大家也懒得和他交往,这样米骁夫在长云馆里就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可有可无人物。褚巍每隔三天,出来当众教授一次武功。虽说他只教高年级的学生,但是全体学生都要在场观摩,也算是给他这个总教头捧场,不过这倒正好符合米骁夫的心意。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米骁夫看了几次褚巍演练武功,让他颇为失望。褚巍的武功虽说也有一些精妙之处,但总体而言,说不上是特别上乘的武功,甚至还不如米骁夫的师父“鹰爪王”孟其坪。米骁夫心中纳闷:“我师父那么推崇长云子的武功,这褚巍的武功不是长云子的真传么?怎么精妙之处这么少?莫非他的所谓长云子真传是假的?还是他留了一手绝招不肯教我们?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来了,我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看看吧。”
这天褚巍在大院中央,手中拿一柄长枪,讲解长兵器的功夫。米骁夫这些年来主要修练刀剑等短兵器的功夫,对长兵器不是很熟,所以他全神贯注地认真听褚巍的讲解。褚巍说:“不少人问我,短兵器好还是长兵器好?这个问题其实要看你自己所处的情况。如果是一对一的搏斗,你用丈八长矛,对方用短剑,那么你一刺不中,让对方躲过,对方马上就可以冲到你身旁,这时你的长矛施展不开,只有任人宰割了。相反如果你这边有十个人,对方只有一个人,你们十个人用短剑对付一个人,不可能十个人一齐上,遇到高手的话,很容易被对方各个击破;这时如果你们十个人用长矛,一齐刺向对手,那他就很难躲过了。”
米骁夫听了暗自点头,心想:“是啊,如果有十个人用长矛同时刺向我,那我该怎么办呢?”米骁夫盼褚巍继续讲下去,这时忽见门人匆匆跑来,告诉褚巍来了重要的客人。褚巍听后脸色微变,交待大家继续练习武功,自己则和大教头褚斌,二教头骆通标一起匆匆离去。
来客是一个神秘的人,褚巍没请他进客厅,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内室。来客名叫东世勇,是褚巍最信任的老朋友。褚巍、褚斌、骆通标和东世勇四人坐下寒暄几句,东世勇打开门看了看门外有没有人,然后把门紧紧关上,悄声对褚巍三人说:“巍兄,我得到可靠的消息,武侯太子还活着。”
褚巍震惊道:“真的么?这可是震撼人心之事啊。当时我就奇怪武侯太子府上怎么会那么巧失火,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暗害武侯太子。如果武侯太子还活着,那就可以肯定是有人暗害他了。”
东世勇悄声说:“这个暗害武侯太子的人,就是烈侯太子,也就是咱们当今的敬侯陛下。”
褚巍点头说:“我也听说了烈侯太子暗地里派人放火的传闻,只是没有证据。贤弟这个消息肯定可靠么?”
东世勇说:“肯定可靠。武侯太子在大火中仓皇出逃时受了重伤,幸亏手下的卫士拼死相救,才得以逃脱。此后武侯太子一直隐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养伤,直到最近身体才完全恢复。武侯太子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准备出来揭露烈侯太子的阴谋,夺回王位。”
褚巍说:“烈侯太子真够阴险的,我也同情武侯太子。只是烈侯太子继位时间不短了,羽毛也丰满起来,武侯太子想夺回王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东世勇说:“当然不容易,必须有一批人辅佐他才行。愚弟我这次来,就是想劝说巍兄一起辅佐武侯太子重新登基。一旦成事,巍兄就是护主勋臣,新大王还不给你封个公侯爵位?到那时你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哟。”
褚巍听东世勇这么说,不由脸色一变,摇头说:“贤弟,你这是让愚兄造反啊。造反的事情,可是要诛灭九族的极刑大罪,谁能担当得起呀。我现在开个武馆,虽谈不上荣华富贵,却也丰衣足食,何必去冒生死危险呢?”
东世勇摆手说:“巍兄所言差矣。常言道:大丈夫的一生应该轰轰烈烈,干一件大事,立身扬名。像巍兄这样一身绝世的武功,一辈子屈就于一个武馆的教头,岂不太可惜了?”
褚巍还是摇头说:“当然我也想干一件大事,只是辅佐武侯太子起事太过危险了。”
东世勇不以为然地说:“此事固然危险,但咱们武人怎么能说出贪生怕死的话?越是危险才越需要不怕死的武士嘛。再说了,很多人想干大事,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咱们遇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褚巍听了低头不语,沉吟半晌问:“贤弟,你能不能告诉愚兄辅佐武侯太子起事的牵头人是谁?”
东世勇说:“巍兄是信得过的人,我就实话告诉你们,辅佐武侯太子起事的牵头人是一位绰号叫费老板的义盗。”
褚巍三人不觉一惊,问道:“牵头人是义盗?”
东世勇说:“是啊。费老板以前是武侯太子的门人,他不满烈侯太子弑弟篡位的卑鄙之行,就拉起一只队伍山上,明里是抢劫,暗里是为武侯太子重新登基做准备。费老板在中牟和邯郸之间的齐云岭抢劫行商,发了大财,他出钱赞助我们起事所需的经费。”
褚巍不由点头称赞说:“难为这个费老板,倒真是替天行义的义盗。”
东世勇又说:“不仅如此,万一我们的计划失败,我们还有一条退路,就是上齐云岭去当义盗,官府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褚巍的儿子褚斌听到这里似乎有些动心的样子,东世勇见了就对褚斌说:“褚公子,你有何高见?”
褚斌对褚巍说:“爹爹,孩儿觉得东大叔的话颇有道理。咱们练就一身这么好的本事,要是不干一件大事,也是白白埋没了自己的本事。况且烈侯太子暗害武侯太子,实乃不仁不义,咱们辅佐武侯太子夺回王位,也是一件除恶扬善的大好事呀。”
褚斌的话有点打动褚巍的心,他问骆通标说:“通标,你的意见如何?”
骆通标说:“师父,我也觉得东大师的话有道理。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遇,以后我们想干大事未也必再有这样的机会,这件事干成了咱们都能拜官封爵,立身扬名。以弟子的愚见,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褚巍叹气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既然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怕,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还怕什么。”
东世勇高兴地说:“巍兄,你答应一起干了?”
褚巍点点头说:“我也豁出去,干了!请东贤弟讲讲你们的计划吧。”
东世勇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首先暗中联络一批对赵敬侯不满的文臣武将,然后他们这些武功高手秘密护送武侯太子回赵国,里应外合一举起事,废黜赵敬侯,拥戴武侯太子赵朝为新赵王。
褚巍听后沉吟片刻说:“你们的主意是不错,只是我听你说的那些人,都不是德高望重之人,由他们牵头起事,恐怕难服人心。我觉得至少应该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出来牵头拥戴武侯太子,才能把人心拉过来。”
东世勇笑道:“巍兄果然见识过人,不过这事我也想好了。巍兄还记得先朝一品太傅方谨么?他是有名的清正廉洁,在朝中很有威信,口碑极好。现在他虽说退下来了,但在朝廷里的余威尚在,以他的名义牵头拥戴武侯太子重新登基,应该有相当的号召力。”
褚巍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我年轻时听说过方谨的大名,这人是有一定的威信,能把他请出来最好不过,只是不知道方谨现在哪里。”
东世勇用得意的口气说:“巍兄,这些愚弟都打听好了。方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死了,二儿子在秦国做事。方谨现和他大儿子留下的女儿住在一起,就住在邯郸城外二十里处的卉溪村。”
褚巍高兴地说:“是吗?这太好了,那咱们就赶快去找方谨吧,就是怕他不肯干。”
东世勇笑道:“这就由不得他了,他不肯干也得干。”
褚巍说:“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他若不肯干,咱们就逼他上这条船。好吧,此事宜早不宜迟,今天就去找方谨。”
东世勇赞同地说:“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愚弟本来也准备今天就去,那咱们现在就一起去找这位方太傅吧。”
褚斌听了说:“爹爹,那我就去吩咐老张头备车。”
褚巍却摇头说:“这个老张头虽说对我忠心耿耿,就是嘴太快,又贪杯,肚子里留不住话,这事让他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得众人皆知。”
褚斌说:“那干脆我来驾车,就不用叫老张头了。”
褚巍说:“这也不好,你这样身份的人亲自驾车,让别人看见了会奇怪,会怀疑到我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事情。”
骆通标说:“师父,要不然让新来的那个叫米骁夫的学生给咱们驾车。此人平时少言寡语,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太会乱传话,能够保住咱们的秘密。万一不行的话,就把他做掉,他是从乡下来的,家里是种地的,在邯郸也没有亲戚朋友熟人,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褚巍点头说:“好!用这个人赶车最放心。那你就去找他,让他下午给咱们驾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