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外篇(三)(1/2)
神念无形,透进略有黯淡的大阵中,四散在各个角落。
“啊?你干什么?”
“你疯了么?”
“怎么回事?”
顿时,凌府四下传来怒喝声,惊疑声,混杂着血肉翻飞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三分之一的凌家子弟出现异常,纷纷向身侧的同伴出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修为较低的弟子,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寄神之术,你们竟然不惜损耗百年元气,使用如此歹毒的禁术!”凌羽殇面色一冷,双手拨动间喝到,“凌家长老,速速运使神识之力,镇住场面。”
本以为来犯之人只是暗中控制凌府总管,想要将他引出去,现在看来,竟是为了施展寄神之术,而做的铺垫准备。
凌府之内,数道身影疾动,神识之力运转出来,探进中了寄神之术的弟子脑海。被解救的弟子,仿佛酒醉,一阵晃悠,纷纷失去知觉,昏睡过去。这些失去神志的人有大半终究都是凌家子弟,一众长老出手起来束手束脚,倒也麻烦。
这些长老都是上九境的修为,修出神识。
西南方向,凌府低阶弟子的厢房住处。现在便是最为混乱之地,怒喝声,真气鼓动声,兵刃相接声四起,仿若来到了两军对战之处。
忽一老者飘然而至,面色漠然,走在亭台阁楼间如闲庭信步,一双枯皮手掌不时拍动。
“啪!啪!”
双掌拍动间,清脆音响,似有旋律,空间生出波纹。音波所过之处,凌家弟子纷纷清醒,拜托寄神之术的侵蚀。
这行将朽木的老者,现担任长老一职,乃是凌家所剩不多的退位家主,影响凌家修习音律的人——凌皓文。
天道茫茫,轮回无情,任何人都有消逝的一天。
凌家现任家主凌羽殇已过八百,这样算来,就算他是凌家在任时间最长的,凌皓文也已经有接近两千岁了。
威星震天,释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如日中天,加持在音阵之上,照亮一方世界,纵然九天星光被大帕阻断,依旧威势无比。四极音阵,仙音渺渺,临于世间,抖出无数五彩琉璃色音符,幻化种种景象冲天而去,洪荒异兽,仙王临空,道士舞剑,与黑袍五人拳脚相抗。
灰黑色真气自五人袍袖中漫出,飘洒空中,结成一块,似五方墨玉,缓缓形成一网、一剑、一钟、一刀、一印。
墨玉大网率先罩下,往大威星辰一兜。
四周如有鬼泣,幽魂铺天盖地聚拢过来,覆盖在大网空缺之处。鬼泣之声摄人心弦,扰乱音律,阴气黑雾如天幕塌下,将星辰之光掩盖。
顷刻间,凌府上空沦为了阴间鬼都,人间地狱。本就漆黑的夜晚更显阴森恐怖。
“咚——咚——”
随后一黑袍双掌击在钟面,钟声震耳欲聋,掺杂在鬼泣声中,黑色晶花衍生,如若柳絮迎风,落在五彩琉璃光幕上,“嗤嗤”作响。
守护凌府的四极音阵顿时音序错乱,把握不住,摇摇欲坠。
“铮铮铮铮铮——”
电光火石间,大圣遗音琴连弹五下,清澈琴音百倍扩大,将钟声鬼泣压制下去。大道希音琴默默相和,虚空随着琴弦拨动而跳跃,如弦一颤一颤。
此时天地为琴,一股无形之力缠绕在五声之中。
五声之后,凌羽殇双手拨弦,越来越快,琴音更急,如古筝所奏一曲十面埋伏。
四极音阵光芒大作,往外扩了一下,便将罩下的墨色巨网震了出去。这一下,空中生出飓风,直刮得七人黑袍咧咧,不住翻滚。
刹那间,鬼魅化烟,魂飞魄散。他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挽回颓势。
一击不成,大网再次兜下,钟声依旧,一方大印盘旋下落,如若巨灵神拔山而至,泰山压顶,凌府四周山石崩塌,大地震裂。
这还不够,那一刀一剑持在两名黑袍手中,携万钧之力劈下,给人感觉,好似要将整个天元都劈成两半。
一道道规则,缠绕相交,化为天地至理,加持五器,打落下来,每一击都茫茫道威。
墨色真气铺天盖地,威能无量,却是仿佛少了应有的圆润无暇,看来也是临时而炼,众黑袍不使本家功夫,不泄露身份。
这黑袍七人,两人挡住大威星辰引落的无垠星辰之光,其余五人出手破解大阵,另有高手操控寄神之术,扰乱凌府内部,许是谋划已久,步步为营,十面埋伏,意在灭门,鸡犬不留。
“大象若无形,何以而观;大音若希声,何以而闻;大道若希音,何以而触。”
凌羽殇沉着喝来,试图演化大道大音,抗衡七人。
最大的象,没有形体。最美的声,乃是无声之音。最极致的东西,往往最不可琢磨。
而此时,凌羽殇竟是要演化极致,展现出希声的大音,希音的大道。
“嗡——”
四极音阵缓缓运转,将音律符海连成一片,凌家四将的道力,汇聚一块,注入凌羽殇体内。双琴同时一响,声音缠绕在一起,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响,仿佛俱静中针尖落地,充满天地,包裹六极。
若有似无的响声,就像开天辟地之后的第一声响,将这方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掩盖吞没。
所有人张口呐喊,却发不出声音。黑袍人掌击大钟,也发出不声响。万千鬼怪作哀嚎状,依旧没有声音。
天地间,此时只有这一声轻响,再无其他声音。
一刀一剑首先崩裂,归于无形。两名黑袍闷哼一声,如断线风筝,飞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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