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克里米亚的执念(2/2)
看到这堆积如山的白骨,阿瑟不由得想到了加基森污水巷的尸体处理场。
好几年后,阿瑟才知道那个尸体处理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一名叛出暗金教的炼金术士在那里做实验,不少流浪汉都成为了他的实验品。
尽管那名炼金术士被捕获后秘密处决。
不过阿瑟也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那名暗金教的叛徒正在研究禁忌的秘术,比复活死者更过分,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
由于接近成功,所以被暗金教的某个大人物秘密换上了替死鬼。
至于那名暗金教的背叛者?
本身被废除了四分之三的水晶纹路,在这种接近废人的情况下秘密派发配到卡拉赞服刑。
当洛肯和阿瑟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阿瑟并没有急于否认。现在的他已经过了成年礼,知道加基森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猫腻。
一边的克里米亚早已忍不住呕吐起来,她知道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被崔西女王带走的。
在那个青葱的岁月里,她不也止一次从死人身上寻找可用的物品。如果不可放下矜持,自己早已成为尸山里的一员。
可是……
“你先回去吧。”阿瑟扯下了衣袍上的一块黑布,遮挡在克里米亚的眼睛上。
“我独自去见神。”
“可是……”克里米亚抓住了黑布,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里。
“你进入神的国,当付出代价。”一个迷茫的声音忽高忽低,听不出男女差异。
当这句话发出来的时候,漆黑的天幕里燃烧起了淡红色的火云,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阿瑟心里产生了相当大的震撼。
“来,走过这白骨所铺垫的荣耀之路,然后觐见吧!”
“太子,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克里米亚的眼神里闪烁着名为慌张的神色,“少昊皇帝的话不一定是对的。”
“……”两边的话都有道理,阿瑟一时想不出来怎么去反驳克里米亚的话。
可是,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去租借卡片,又来到这里。如果转头就走,那过去所花费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阿瑟开始衡量利弊,他犹豫着摇头点头。
“您还年轻,我们还有时间去解决问题。”克里米亚继续尝试着劝说,她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还有时间?不,阿瑟使劲摇了摇头,没有时间了。
“抱歉,克里米亚。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很贪心的家伙呀。”阿瑟下定了主意,在克里米亚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劳永逸是个很美好的词,我打算试一试。”
“可是……”
“安心,我会安全回来的。”阿瑟看着克里米亚的眼睛说,“我保证。”
骗人,你上次对海瑟也是这么许诺的。
克里米亚心里想,她怯懦地看着阿瑟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大门即将关闭,拥有觐见资格的仅有这么一个人。
由于阿瑟是背对着克里米亚挥手,所以克里米亚看到了那遥远的火光自上而下。
金色的巨人虚影从云层里显现,它的手臂十分地粗壮,举手投足间,门后的世界里吹起了狂躁的风。
不知为什么,克里米亚的脑袋就想要裂开似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逃窜。
最终,那名巨人的右眼释放出了强烈的光,让克里米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在睁眼后,仅仅是那一刹那,克里米亚终于想起来了,自己那心里狂躁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如果有人违背了契约,我希望是我。”轻柔的声音,其中怀带着某种歉意。
“那么,我们一起承担违背‘造物主契约’的代价吧。”克里米亚忍不住开口道,她的眼睛不知道何时湿润了,过去那令人浮想联翩的记忆不断浮现。
她嘴里止不住地呢喃着。
“奥丁……我恨你。”
……
……
43年后,欧德历2030年,距离屠杀之夜开始还有七年。
这一次,克里米亚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
经历了诸多冒险,她站在门扉前久久不肯离去。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依稀记得阿瑟从门里出来后脸上的疲乏。
克里米亚不知道那个时候阿瑟有没有得到了答案。
不过,从结果来看,阿瑟的收入是大于回报的。
那个男人得到了容纳所有上古传说的容器——拥有七十七个卡槽的奥丁。
泰坦造物是太过于伟大又太过于神秘的存在,阿瑟和奈法利安,洛肯这三个研究狂,说不定会将有限的经历全部耗费在研究奥丁的死尸上。
可是,收获最大的,受伤最多的,无疑是自己。
克里米亚在看到奥丁真身的那一刻,被尘封的记忆就开始苏醒了。
自己为什么会流落到1975年的加基森污水巷,自己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碰上了前来暗、访的女王和太子。
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苏醒,恍惚间,克里米亚又想起了自己在门扉之后啜泣的场景。
清晨的阳光透过深色的窗帘,只留下了很浅的虚影,在这个仅仅只有十三平米的小房间里,女孩的面颊有泪水滑过,银色的面具忽明忽暗。
她孤独地抱着自己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一个积灰的鱼人宝宝靠枕。
“我发誓,绝对不会抛弃你,直到生命的末了。”克里米亚反复念叨着,眼眶里的泪珠再也停止不住旋转的脚步,从上面滚了下来。
最终,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化为泡影。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名为‘命运’的剧本罢了。”说出了这句丧气的话以后,克里米亚摘下了兜帽。
43年过去,青涩的面容早已染上了些许鬓角。
就算是高阶职业者,也阻止不了**的衰老,除非,用贤者之石。
“喂,还有7年,你可不要骗我呀。”克里米亚扫去了地面上的尘埃,端坐门前,她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八音盒。
八音盒上有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背对着背坐着,男孩的样子模糊不清,不过他高高站起,手指指向前方,依稀能够看出是指点江山的模样。女孩穿着充满褶皱的粉色长裙,她的两只脚丫冻得通红,边上还有一只充满黑色伤痕的水晶鞋。
,八音盒开始了演奏,那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歌曲,也是唯一一首可以用来缅怀过去的存在。
“还有七年,一切都结束了。”克里米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手心微微颤抖,仿佛入魔般,嘴里一直念叨着。
“吉尔尼斯堡,卡拉赞,圣杯……”
感谢风云淡起的两张月票!
美酒节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