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有朋自远方来(2/2)
淳鱼端着一杯酒迎了上去;“小哥哥,今天的酒……”
“我不喝酒。”男孩四处看看;“来杯可乐。”
“啥?”淳鱼疑惑地问。
“可乐!可乐懂不懂?”男孩一屁股坐下,拿出两部手机,不耐烦地挥挥手。
淳鱼回到吧台,低声问:“哥哥,又来个要可乐的,怎么办?”
“我不喜欢他。老规矩,踢!”卫公子看男孩不顺眼。
“嗯嗯。我再问问,不喝酒就踢!”
多多大师已经凑了过去:“施主,吾观你骨骼清奇、元阳饱满……”
“怎么没电了……”男孩盯着手机不爽,看来了个胖和尚,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大师啊,给小哥念唱一遍《心经》,它就是你的了。”
多多大师合十,端正姿态开始念经:“观世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阴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弗,色空,故无恼坏相,受空,故无受相,想空……”
淳鱼端着一杯翠湖春二号过来了:“小哥哥……”
男孩似乎被多多大师阴阳顿挫的梵唱声迷住了,抓起酒杯就喝。
翠湖春二号的色泽金黄,在酒榭的烛光中,外观与可乐有些像。
但入口的滋味,却截然不同。
男孩跳起来,吼道:“咳咳……外面在查酒驾,老子就是喝了几杯酒才来这破店避风头。我要的是可乐!谁tm的要喝这……”
淳鱼飞起一脚,揣在男孩腰间。
“啊……”他惨叫着,飞向酒榭门廊深处。
多多大师惋惜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托福,施主可惜了。”
城隍庙后门,突然出现了个赤身裸体的少年……
(二号穿客)
江左酒榭外,停下一辆装满纸箱的三轮车。
骑车的是个衣着邋遢的中年人,他瞅瞅江左酒榭的红灯笼,对着两面“开业喜大吉,酒水全免费”的酒旗看了又看,停好三轮车走进酒榭。
“老板,您有纸箱酒瓶卖不?”中年人弯着腰,大半个身子缩在门廊内。
鸿姐楞了一下,看向吧台的卫公子,淳鱼正伏在那里数金币,抬起头不解地盯着中年人。
“不对啊,明明是三十……”卫公子也有点茫然,马上笑道:“既然来了就是客官,大叔,我们刚开业,来喝两杯。”
“不敢不敢,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我是这条街收废品的,今后请老板们多多照顾。既然……”中年人说完,就要退出酒榭。
鸿姐端着两杯酒过来:“我们老板说了,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这两杯酒,送先生解解乏。”
多多大师也站起来,笑呵呵地说:“是啊是啊,我观施主……劳累一天了,尝尝此处的新酒,歇息片刻。阿弥陀佛。”
“既然老板们看得起,就喝两杯、喝两杯……”中年人诺诺地,从鸿姐的托盘上端起一杯酒。
“喂,你会唱歌吗?”淳鱼探头问道。
“唱歌?”中年人喝了一杯翠湖春一号,头有点晕。
“就是玫瑰什么的。”淳鱼满是期待地看着他,手里捧着一杯酒递过去。
中年人喝完,头更晕了;“谢谢小老板,玫瑰……我只会一句: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后面的都不记得了。”
“哈哈,哥哥,他说我是他的花。”淳鱼开心地笑了。
“小老板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中年人又喝了杯酒,处于半醉状态;“她最喜欢这首歌……”
“女儿……”淳鱼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只直直地盯着中年人看。
江左酒榭内二楼包间,王奇山握住殴雪君的手:“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殴雪君问。
“很明显,你不会从花花世界买人,他们是穿客,有权利接受他们的只能是耽记的人或掌柜们。如果不是雪君,我不可能坐在这里。”
“谁告诉你,我不会从花花世界买人?”殴雪君推开轩窗。
多多大师看到二楼的灯火,叹息一声,今晚又白来了。
楼下传来淳鱼的笑声:“哈哈,又可以愉快地开价了啊。”
原来推窗代表下单啊。王奇山看看吧台方向,呵呵笑了。
“你笑什么?”殴雪君看向楼下的男子,也是愕然。
她买下的,是个肤色黝黑的,收废品的老乡。
南柯世界很少接纳这样的人。
卫公子似乎没打算让他的进入,鸿姐在试图劝他再喝点;多多大师和天一道长,正从他身边走开。
淳鱼跳出吧台,围着中年人转了一圈,看着楼上咯咯笑着说:“姐姐,我要玩第一桥段。”
“这个人,是王君选的。”殴雪君似乎准备赖账,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两句不甚连贯的低语:“淳鱼调出的龙涎酒,有奇效。”“好好活着。”
王奇山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能力?瞬移还是障眼法?
他伸出左手,在虚空处打捞。
无名指消失的那节指尖,似乎有了感觉,触到一点温热的软软……
“啪!”的一声,王十里挨了一巴掌……
酒榭外,只剩下一辆红色跑车。
装满纸箱的三轮车被两个“路人”推走了。
高天金的电车,则落入了一个流浪汉的手里。
他将电车拖到自己的“小角落”,用一块破毡子小心地裹好。
明天,或许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