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棋语（1/2）

入夜，王奇山、李元靖跟着祝童，潜入章陵城东。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七的月亮，差不多也是圆的。

在银色的月光上，王奇山看到了一片千亩左右的坡地，中心有个百亩左右的小湖。

湖心黑黝黝，当是水榭之类的建筑。

整个山谷围绕着小湖，被整齐地分割为八片区域，呈规整的八卦形。

绕湖种一圈竹林。竹林深处有四片亮着点点灯火的地方，大约是居住区，以东南西北分布。

从各居住区分别延伸出一道栈桥，通往湖心。

祝童指着湖西，靠近章陵城的居住区；“那是西宫，居住着数十贵女、贵妇，都是上品美人。北宫住着一百多武士，是这片区域的守卫。南宫是住的人最多，他们都是耕人，要为仙人打理这千亩药园。东宫是工坊区，住着二百多匠户，有药师、绣女、木匠、铁匠，还有个酿酒坊。”

“阮丘真人，到也是个雅人啊。”李元靖赞道。

“仙人的风雅，凡人的炼狱。”祝童有道；“那些武士之中，不乏江湖上的成名英雄。江夏黄把他们送来后，先是被百般折磨，能活下来的要去势，成了阉人。”

“啊……”李元靖发出一声低呼。

“南宫的耕人照顾药田里的珍药，坏了一株都要被处死。西宫的美女们每日梳妆打扮，随时恭候仙人的宠幸。这一千多人，每日只能在这千亩之内活动，阮丘以两只狐妖监管他们，离开半步都要被责罚。”

“那两只狐妖呢？”

“她们啊，上午被妖王给收了。要不然，我们也到不了这里。”

“妖王已经来了？”李元靖四处看着。

“他与狐妖在北山上，正想办法打破仙禽的洞府呢。”

王奇山看向北山，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有几点灯火。

“你……是定要诛仙了。”李元靖怔怔地看着祝童，知道再怎么劝都没用了。

“你的伤还未痊愈，缺少一味主药，金顶石兰。东山山阴下的三百亩，种的就是那个。老归说，有十几株金顶石兰，达百岁龄。南边是云纹杜仲，北面是赤血天麻。最值钱的在这边。”祝童指着距离最近的湖东；“这一百多亩，种的都是紫茯苓。”

“都是可练仙丹的灵草啊。干了！我要一成。”李元靖终于动心了。

不用抢洞府，只这千亩药园，就价值连城了。

“一成，我这边没问题。你须使出紫烟幻阵。只要能困住他片刻就够了。”

“你抢了我的紫云旗，用不出紫烟幻阵。”

“紫云旗好办，明天就还你。”祝童松了口气。

他最需要的是蓬莱紫霞的名号。

南柯世界的一代仙人就那么几十个，可说是杀一个少一个了。他们互相之间，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如果事情败露了……阮丘真人种了如此多的仙草，在昆仑仙集的生意和人脉……

败露是早晚的事。那时，丹霞岛的李元靖与吕昇，就是两只大大的挡箭牌。

他们俩，拿走了诛仙收益的四成。那些百岁龄仙草中的大部分，肯定要孝敬给丹霞岛主吕真人。

此次设计诛杀阮丘真人，祝童并不看重收益。只要能杀了江夏黄的后台老板，一分钱不赚都行。

一个时辰后，他们跟着祝童登上了北山，来到一处天然形成的石窟内。

洞内插着四根手臂粗的火把，另有一盏风灯。

王奇山看到了孙悟空。

洛阳妖王的造型、装束，与花花世界影视作品中的齐天大圣，有七分相似之处。

他没有与别的大妖一般，完全化为人形，而是保留了大部分的“原始形态”。

他上身穿一件破旧的皮甲，斜披一方虎皮。乱糟糟的黄色鬃发用金环束着，看上去猴头猴脑的，有些滑稽。

旁边有个石台，上面有几样瓜果，一坛翠湖春一号。石台下，还有一根金灿灿的棍子。

“老黑，总算来了啊。”妖王正在喝酒，已然处于半醉状态。他的身后，有两个生的一模一样的妙龄少女。都趴伏在洞壁上，用舌头一寸寸地舔舐石壁。

“这些……都是你找来的帮手？”妖王斜视着王奇山等人，撇撇嘴；“不怎么样嘛。”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洛阳妖王，袁圣。这位是蓬莱仙岛弟子，李元靖……”

在祝童的介绍下，李元靖和王奇山恭敬地与妖王见礼。他也没怎么拿架子，都很仔细认真地回礼。

见完礼，袁圣指着洞璧道：“洞府就在那里，就是打不开。她们说不知道口诀，我让她们舔舔干净。用心些，当心找打！”

两只狐妖被吓得浑身乱颤，舔的更用心了。

“舔……不是办法。你们过来，喝杯酒。”祝童招手，两狐疑看看袁圣，才怯怯地走过来。

她们的嘴，都肿胀成二条了。先是朝祝童施礼，才接过酒杯，一点点地抿着。

“别看她们现在可怜。下面的那些人，看到她们都不敢吓得要死。这个是老大；”袁圣抄起棍子，敲在一狐妖的肩上；“她竟然还想点信香，向那淫仙报信。”

“她们也受仙人欺压，职责所在而已。若不报信，只怕仙人回来要受责罚。”祝童说完，两狐妖双双跪倒，连连叩头。

王奇山大概看出，这只是两个中妖，与蓝媚儿差不多修为。由此推断，下面的那些阉人武士，大概也没什么好手。

李元靖站到石壁前，上下看了一圈，道：“这是个机关，不是幻阵。要先找到枢机锁眼。”

“你懂？”袁圣蹦过来，喜道。

“见过两个。”李元靖答道；“仙禽多比较懒，喜欢用他们的喙，作开启洞府的钥匙。”

“这就好办了，锁眼一定在那里。”袁圣指着石壁顶部道。

那里，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口。

袁圣拿起棒子，跳起来，贴在石壁上。举着棍子就要向里面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