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蜕凡（2/2）

许是不忿李牧的狂傲，宝塔颤鸣，塔身九星刺目，血光腾腾；九条血色的长龙，翻飞而下，欲将李牧镇压。

“这是。。。”

“仙道杀器，九龙塔！”

抬眼望天，唯见宝塔隐现，神色愠怒的李牧，尚不及有所动作，已被血龙缠绕，惨呼连连。

“碎我丹田，毁我修行。。。”

“还不够吗？”

九龙加身，生机飞速流逝，怒睁双目的李牧，满脸的不甘，虽心有戚戚，却也无力回天。

“噗。。。”

一声轻响，李牧的两肩及头顶，各自燃起了幽幽的魂火，却如风中残烛，几近熄灭。连那居于天宫之中，未曾现于世间的元神，亦是模糊不清，极尽低迷。

然而，诡异之处，亦在于此。

若是常人，魂火飘忽，元神低迷，早已是浑浑噩噩，神智不存，宛若行尸走肉。可李牧不然，此时的他，筋骨轻鸣，血肉振颤；似有傲然之意，流转于筋骨之间；亦有一股热血，激励他征战不休。

而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隐藏于李牧的身躯之中；当有大战来临之时，这种本能，便会显现；它刺激着李牧的身躯，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换句话说，那筋骨轻鸣，血肉震颤，并非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隐藏在身躯之中的激动与兴奋，一种对战斗的向往与渴望。

“既是取我性命，何不显出身来，与我一战？”

九龙翻飞，大道镇压；血色符文，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李牧的魂火，摧毁着李牧的元神；可他依然屹立，未曾怯弱；那源自筋骨中的傲然，热血中的兴奋与渴望，愈发的强烈起来，大有莫可匹敌之姿。

李牧毅然前踏，顶着莫名的阻碍，大道的镇压，迈出了超脱凡俗的第九步。也正是这一步，使得李牧的魂火及元神，合而为一，隐没于天宫之中。

而那八道血纹，亦是融于心脉，不知其踪。

九乃极数，意为无上，当李牧的脚步落下之时，便预示着至尊之相。引得天地轰鸣，乌云遮天，一道道，蕴含毁灭气息的雷霆，接连的降临世间。

不消片刻，已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唯有那细密的雷光，如同海浪，翻滚不休。

此等威势，迫的众生匍匐，万灵惧恐。

然而，众生芸芸，万灵渺渺；总有一些异类，无惧天地之威，逆而相抗；却只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仅仅须臾，便化作了缕缕青烟。

许是震怒，天空银雷更甚，大地之上，亦是火光滔天，熔岩翻滚，犹如盛怒之血，蓬勃而又汹涌。在这雷火交映之间，这一方水土，生灵尽灭，诸物不存。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这生灵涂炭的景象，倒也能应验几分。

说也稀奇，此等威势之下，生灵绝灭，无物可存，却仍有两团光晕，沐浴在雷火之中。一为九龙环绕，九星赤赤的宝塔；另一个，则是双目空洞，六神无主的李牧。

九龙宝塔，本是仙道杀器，又有大道傍身，纵是天雷地火，亦无法撼其丝毫。可这李牧，仅是一介凡躯，仍能安然而立，毫发无伤，实属奇异。

“八部玄冥，生死由心；功参九步，识神惊天。”

“原来，是这样。。。”

呢喃出声，双目再现神采；任尔雷火交映，大道镇压，李牧不为所动；气韵蒸腾之间，犹如至尊驾临，威势迫人；若非衣衫尽毁，倒也颇显霸气。

李牧的呢喃刚落，像是牵动了某种气机，引得雷光连连，熔岩蒸腾；看似狂暴，却并未肆虐；似乎并不是一种惩戒，更像是一种诡秘的仪式，在迎接某位绝强之尊。

“请您。。。”

“怜悯。。。”

虚空之上，符文明灭，霞光晦暗，一段低迷之音，呢喃而泣；似有无尽的凄苦，无边的绝望。而这凄苦绝望之中，蕴有点点星火，莹莹而显，携有炽热的期盼，虔诚的祈求。

“你，是谁？”

仰望虚空，似有窈窕身姿，俯首于地，若隐若现；而那低迷之音，竟让李牧心生悲戚，伸手抚向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