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巡幸第一站（2/2）

“啊！是谁干的？！”她的惊愕立刻化为了愤怒，看得出她和我一样喜欢杨丽华。

“就是那个为了再进皇宫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我就把密审巫蛊案的始末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

宇文芳听了呆坐了很久，才愤愤地说：“早听说冯小怜是个苏妲己一般的人物，没想到她已沦为代王侧妃竟然还要兴风作浪，比苏妲己还要恶毒百倍啊！太后是我最最敬爱的皇嫂，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这个冯小怜已经颠覆了一个齐国，难道还想在颠覆我们大周吗？本来我对她还有一丝怜悯，没想到她竟如此可恨，到了洛阳，我就去上党把她抓了来！”

我摇手说：“不可不可，要抓她早就可以抓了。但一则此事牵涉到父皇和代王的面子，二则还不知道冯小怜背后是否还有黑手，所以我一直在叫人密查。我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以父皇的名义密召冯小怜，我们就可以在不惊动父皇和代王的情况下密审冯小怜，代王府那边又有侍卫搜查证据，我想一举除掉这个为害皇室的妖孽！然后密呈父皇，也好让他警醒。”

宇文芳笑了：“你竟然在做这么大一件事情啊，我说你将成为大周最伟大的君王，没有错啊！既保护了皇嫂，又保全的皇兄和代王的面子，既除了祸害，又警醒了天子，可谓面面俱到，真难为你的小脑瓜能想得那么周到！”

我摆摆手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都是随国公的建议。”

“你跟他说过此事了？”

“是母后跟他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宇文芳边思索边说：“我也不知道有无不妥，此事先按计划办了再说。”

待高大的长安城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耳畔只剩下了粼粼马蹄之声时。我们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转移道理诱捕刺客的事情上来，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在车上摇晃了很久，我看了看手按剑柄的宇文芳，想放松一下气氛，就说：“刺客可能不敢在长安到洛阳之间的路上动手吧？两京之间的官道上，戒备十分森严。”

宇文芳的回答却不以为然：“恰恰相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可以反过来说，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叫出其不意、攻敌不备，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啊。”

我点点头。

一路无话，结果我们等待的刺客一直等我们到达了洛阳也没有出现。

在洛阳行宫接见了地方大员，赵蒙恩出面向大家说明太上皇龙体欠安，就不亲自接见他们了。我装模作样地询问了洛阳宫的建设情况，才知道上次随宇文赟巡幸洛阳时，他嫌建设速度慢了，此后就从山东诸郡调来了一万五千府兵，与原有的两万五千民夫一起修筑，还增一月功为四十五日役。洛阳官员声称进度迅猛，旧都洛阳将恢复东汉盛景，请我和太上皇放心。我心里却在想：原本已是极其劳民伤财的事了，还抽调山东诸郡士兵，难怪宇文赟那么害怕突厥南下，却又不敢一战啊。

奏对过程中，看得出许多官员真的惊讶了，惊讶一个七岁的小皇帝竟然有沉稳的做派和有条不紊的谈吐，于是纷纷唱起少年天子真龙附体、天纵英才亘古未见的赞歌，我只能偷笑。

跟我一起来的大小宗伯、小宫伯、小司马、左右武伯、外史大夫、虎贲率、旅贲率等随行高级官员一同出席了盛大的晚宴，席间自然是一派歌舞升平，舞乐、胡戏、杂耍等节目层出不穷。我说了自己年幼，不能饮酒，洛阳的地方官就在表达对太上皇龙体康泰的祝福和对我少年英主的歌颂之余，纷纷给那些随行官员敬酒，看上去是一团和气。我虽然还不清楚这些地方大员的派系以及与中央官员的利害关系，但读过的史书和数月宫廷生活的所见所闻，让我很自然地就看到了假面后面的峥嵘，几乎没有一个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好不容易应付了宴会，回到行宫寝殿，一松懈下来，几天路途颠簸积累下来的疲惫立即让我困顿不堪，但赵蒙恩一脸神秘地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我的困倦立即就被席卷一空——冯小怜到了！

我看看左右，宇文芳、燕骏、小末、伴月、临风，全是自己的人，便问赵蒙恩：“怎么那么快？她现在哪里？”

赵蒙恩笑着说：“陛下，她一向腿脚都比太上皇快，总是在太上皇到达之前就到行宫等待。这次她可算慢的了，离京前奴才就派人通知了她，我们上午进的洛阳，她却是刚刚才到，此刻在偏殿等着觐见太上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