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纸条谜案(2/2)
“看来你又想尝尝本官的手段了!”
邢炳义立刻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般哀告着:“小人句句属实啊,小人真的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啊,大人明察啊!”
宇文亮并不理他,转向宇文衍请求道:“陛下,还是让臣等将这厮带到刑房中问话方便,才能问出实话来。”
宇文衍虽然很想看看宇文亮有什么高明的刑讯手段,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高贵之态,臣下也不会让自己去旁观,便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再次将邢炳义带下去刑讯。邢炳义被士卒架起来就往外拖,邢炳义声嘶力竭地大叫:“皇帝陛下,救救小人啊!小人没有说谎!万岁饶命啊!”声色那个凄厉,宇文衍内心也是一阵抽搐。
待大堂里重又归于平静,宇文衍沉吟着问司马泳:“先生有何见解?”
司马泳四下看了看,除了燕骏和小末再无旁人,便低声说:“臣以为,第一,邢炳义并未说谎,他确实不知纸条的内容和传递纸条的原因。第二,韦?先生应该是洞悉了陈王的什么意图,用纸条奉劝他放弃。第三,韦老将军与其兄一年多没有联系,此事确与老将军无干……”
司马泳说一条,宇文衍就点一下头,这三条都跟他的感觉和判断相同,直到司马泳说出了第四点,宇文衍震惊了,不仅他震惊了,侍立一旁的燕骏和小末也都张大了嘴巴。
“第四,与韦?先生同车之人极有可能是智仙神尼和韦静怡小姐。”
“智仙师太?!静怡小姐?!”宇文衍重复着,觉得不可思议。
司马泳微笑道:“陛下且听臣分析。智仙神尼抱着静怡小姐离去时曾说须另寻一位世外高人才能救活静怡,当时陛下与臣均以为是去找花婆婆。但臣事后思量,花婆婆确乎世外高人,但她似乎并不是个医道圣手。陛下被劫,曾亲眼看到花婆婆受伤中毒,却是靠智仙神尼施救,显然花婆婆本人并无力自行解毒。那么智仙神尼都不能根治的静怡体内之毒,花婆婆就能办到吗?”
宇文衍听着思考着,默默点头。
司马泳接着说:“而韦?先生的驾车人,清瘦无须,却功力之高,世所罕有,这很难得出年轻后生的结论,是戴着斗笠身着民服的智仙神尼更合乎逻辑。而车内有一个年仅六七岁的女孩,车外巨斗却仍熟睡不醒……这些线索不可能都是巧合吧。”
宇文衍思索着,没有做出反应,他承认这些分析都很有道理,但还是缺乏强有力的证据。
司马泳见状便又说:“臣注意到邢炳义的供词里这样说:那驾车人曾警告劫匪‘不要逼我杀生’。陛下,说的是‘杀生’而不是‘杀人’,这不符合寻常人们说话的习惯。不杀生是佛门戒律,以此臣可以断定,驾车之人是佛门中人,无意间说出了久已成习的语言方式。”
宇文衍眼睛一亮,大点其头,赞道:“先生心细如发啊,这果然是一个非常有力的佐证!”
小末也在一旁对司马泳竖起了大拇指,小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目光。
“那么智仙师太是找韦?先生救治韦静怡了,可他们为何要在此时前往南陈呢?”宇文衍又问。
“这个臣就无从判断了,两个化外的高人,本就行踪不定,四海为家,他们去哪里,应该都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国界对他们岂是羁绊?不过臣以为,他们此行多的目的多半与静怡小姐的病情有关。”
“哦?何以见得呢?”
“病重未愈的静怡小姐与他们在一起同行,若非为了治病,没有带着病人奔波的道理。”
与此同时,在司录署后面的刑房之中,被剥得赤条条的邢炳义第二次被捆在了木架子上,绑成了了一个大字。没有一扇窗户的刑房里被数十根火把照得透亮,墙上、架上挂满了格式刑具,无比透着血腥的寒光。这些刑具邢炳义大多认识甚至使用过,也有少量没见过的,看着都令人毛骨悚然的奇异器具,但他并不惧怕这些,他极度收缩的瞳孔里只有一件外形一点也不可怕的东西,就是宇文亮第二次拿出来的法宝。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陶制小罐,若鹅蛋大小,被轻轻放在了公案之上。
邢炳义的牙关都在??打架,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大小便已然失禁,稀里哗啦流了一地。宇文亮皱了皱眉,用白胖的手掩住了口鼻,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刑房里侍立的十几个彪形大汉们却没一个发笑的,因为他们的背心也冒着嗖嗖的寒气。小陶罐的东西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曾见识又再也不想见识的东西,想起刚才邢炳义受刑的一幕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都寒毛直竖,腿肚子转筋。
在场只有黑脸的梁士彦面无表情,目光既没看着邢炳义也没看着宇文亮,更没看着那只小罐,而是投向某个不确定的角落,若有所思。
邢炳义也顾不得丑了,终于涕泪齐下地喊出声来:“大人杀了我吧,大人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