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疗伤(2/2)
天渐渐的暖,到了柳絮纷飞的时节,弄得腮上作痒,萱宁的身子在不断的调理下有了大起色,起码气色红润了很多,不再是一句话喘三喘,像个十足的病西施。而胤祥这段时日就是在家里窝着,她赶制两个人的衣裳,而他则醉心于手中的翰墨丹青。
“爷,门房说有一个叫李卫的人,说是您的故友,要见您”张瑞在门外禀报着。
萱宁心里小声念这个名字,这不是未来的封疆大吏吗,只是电视剧中的李卫胸中点墨甚缺,在《雍正王朝》中更是将李卫描写成一个孤儿。萱宁看着胤祥,而后者的手悬在纸上,浓润的墨汁在笔锋上汇成一滴落在纸上,晕开成了一个墨点,萱宁不由得急道,“不见,爷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是心疼的走到他身边。
“见!为何不见?”他将笔置进笔洗,“李卫是凤阳赈灾时遇到的友人,四哥、九哥都是熟识的,他一无官二无爵,也没什么可怕的……”萱宁还想说什么,被他掩住口,“你也忒小心了。”
见他如此说,她也无话可说,但眸子一转,笑语殷殷,“爷,我也想见识见识您的故友”
“怕是不好吧,你一个女人家”胤祥板起面子。
萱宁撅撅嘴,“人家只想瞧瞧这李卫到底如何?”
他拗不过妻子,“成,你就坐在竹帘后,不过不许出声,李卫面皮薄”
“知道了”见他应允,萱宁带着丫头收拾了手上的活计,躲在竹帘后,小心听着他们的话。开始还是中规中矩,之后气氛热络了些,聊着他们在凤阳的所作所为,有一些她听过,有一些还是第一次听见,原来爷也是瞒了不少故事。
“上次四爷不知道干嘛去了,结果可倒好,回来便是一身**的,活像个‘水耗子’”萱宁竖起了耳朵,这个典故是第一次听说,四哥是很古板的,宫里宫外都称他为“冷面王”,自然任谁也不敢去开他的玩笑,胤祥对四哥是亲近的,但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可是这个李卫却是不一般。
没等李卫说完,就听见自家爷拦着,“这话你就是在爷这里说说罢了,出门可不许对第二个人讲了,否则四爷和爷饶不了你!”,听到这里,萱宁扑哧一笑,又想起爷的嘱咐掩住口。外面静了静,似是察觉没什么异样,便开始接着说,只怪他们的话太逗,好多都不是她能听到的事情,她拼命在忍还是破功,这次竹帘外再也不说话了,外面的从椅子上李卫站起身指着竹帘说不出话,胤祥无奈的摇摇头,“只怪爷这福晋太好奇,禁不住央爷,爷便应了”,回过头对帘子内说道,“出来吧,福晋,人都让你吓得不说话了!”
“爷,您让我如何出去见客?”萱宁轻声问着。
“李卫也算是爷的兄弟,就出来见一见”胤祥笑了笑,听见里面应了一声“是”,便回头拉着李卫坐下,可李卫哪里能坐下来。
竹帘轻轻一挑,萱宁走了出来,李卫忙得作揖,她应了一声,“爷,我去让人准备午膳”
他们在席间谈论什么,萱宁无从知晓,从养蜂夹道以来,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着,虽然太子复立,可是皇父对于兄长们的防范之心也升高了许多,就如同四哥教导的那样,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又怎么能知道是否今天这种普通的会面会被皇父防范?等到就寝的时候,胤祥随口说了一句让李卫去四哥那儿,萱宁心头略微松了松。
原以为这种老友的会面不会引起皇父的注意,可胤祥和萱宁还是料错了。有些惺忪的午后,胤祥伴着萱宁的读书声沉浸在梦里,看着他睡熟了,她的嘴角也上翘了翘,将被子又给他拉高了几分。外面是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张瑞轻轻敲了敲窗棂,萱宁皱了皱眉,怕惊扰到他,放下书去应。
张瑞在门口候着,而院子里也站着皇父跟前的三公公和两个八旗兵勇,“福晋,万岁爷手谕!”萱宁轻轻抽了一口气,难道是躲不过?
陪着笑脸走到三公公跟前,后者从袖笼里抽出一张纸,“十三福晋,万岁爷手谕,着十三阿哥热河随驾,可否请十三阿哥出来接这个手谕?”
皇父的手谕是给十三的,萱宁自然不好接,正要转身回房叫醒他,只听到身后有人说着,“三公公别见怪,我家福晋不懂事还望您担待。”说着走了两步站在萱宁身边,扑通跪了下来,萱宁和院子里的下人、仆妇和跟着过来的兵勇也都跪了下来。
三公公清了清嗓子,“着皇十三子胤祥随驾热河,即刻启程,钦此”胤祥的背影有些僵,而萱宁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寒心皇父的提防之心,虽然有些愤懑,却无法在脸上显现出来。
胤祥接下了手谕,又叩头谢恩才起身,原本跪着的下人们也跟着起来,“三公公,我收拾一下便随您同去”,三公公点点头,胤祥转身回房,萱宁跟在身侧,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叠了两件常服放了进去,又从架子上将一件青色的常服披在他身上,扣好了纽襻,再把随身带的玉坠、扇子、荷包一一挂了上去,“我不在的日子,保重!”
“爷什么时候矫情上了,快些吧。三公公怕是等不及了”说着偷瞄了眼帘子外等候的人。
“好!过段日子,毓平和臧津也要过来,毓平身子重,还要劳烦你照顾!”胤祥再次嘱咐道。
“知道了爷,大妹子回来,您就放心吧!若是她有了消息,我给您写信过去!”萱宁拍拍他的肩,送到房门口,看着他随着三公公离开,觉得心也随之而去。